玄機(1)(三)(1 / 3)

“真是我父王請了你們?”燕飛竹依著床架再次坐下,一陣心灰意懶,像耗盡了全部力氣,苦笑道:“你們到底想如何?”

這兩天她無論如何生氣,見到的總是逆來順受的下人。她們並不和她搭話,任由她一個人在房內,把砸爛的東西拿出去換新的進來,一點脾氣也無。等她發泄完了,麵對四麵空牆再也無力糾纏。

“你不太相信人。”伊人影飄忽道,用冷冰冰的眼睛打量她。燕飛竹忍不住回望著他,依稀從那黑漆透亮的眼底至深處,看到有別於冰冷的一點暖。她忘了回答他,呆呆地看著他的雙眼。

他看向別處,燕飛竹頓時想起他的話,回應道:“怕是我太相信人,才會如此下場,身陷囹圄,任人擺布。”

伊人影飄搖頭道:“你錯了。事情非如你所想,我們也想護你周全。”他的語氣和先前不同。換作他人是這般神情,她一定仍覺冷淡,可因為是紅衣,倒算得格外親切。

“可是,你們殺了我的手下!”

伊人影飄拍了拍手,走進一個婦人,他輕說了句話,那婦人領命而去。不多時,門口突然現出四個身影,恭敬地道:“給郡主請安。”

燕飛竹大驚,眼見丁氏兄弟和章氏姐妹好端端站在門口,生龍活虎,絕非假扮。她仔細打量半晌,回想當夜情形,恍如一夢。

這當兒熱菜送了上來,撲鼻的香氣引出她的饑餓感,燕飛竹盯著飯菜看了幾眼,又看看那四人。“丁鼎,這是怎麼回事?”她朗聲問年紀最長的丁鼎。對方望了望伊人影飄,沒有答話,整個人的氣勢矮了半截,根本不比在嘉南王府時張揚。

伊人影飄揮揮手,四人恭手退下,他轉頭對燕飛竹道:“你不必問太多,天冷,飯菜涼得快。”燕飛竹仍問道:“你們真為我父王所請?”伊人影飄默了片刻,方道:“你不能見其他人,受委屈了。”

他像個從不違逆人心意的兄長,語氣溫柔,燕飛竹不由信了幾分。

伊人影飄揀起筷子遞給她,溫言道:“郡主請慢用。”她緩緩接過筷子,想說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他的沉寂中有股驚人的氣勢,令她心折,令她心驚,隻好依他所說動筷夾菜。

沒有絲毫譏諷與不屑,伊人影飄滿意地道:“這才乖。”燕飛竹呆了一呆,見他隱隱有笑意,讓人驚豔。她匆忙低頭,矜持地吃了兩口,依舊顧忌著郡主的尊嚴。他點點頭,轉身離去。

燕飛竹失神地望了他一會兒,心裏竟有見到至親的錯覺。完全沒有了殺氣的紅衣,比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和善可親,她竟對他生不出一絲敵意。伊人影飄發現她的轉變,回身添上一句話,“此事事關機密,郡主知道得越少越好。”

此刻在燕飛竹眼裏,他那紅色的背影不再是冷酷的血色,而是溫暖的熱血。

她提不起恨意,懼意也遁遠了,頭腦裏混沌彌漫不再作用。吃著吃著,饑餓之感越發排山倒海襲來,腹中有個無底洞等她去填塞。先前執意不肯吃飯實在並不高明,不但被意外驚得手足無措,也是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燕飛竹有些後悔。

“真是我父王請了你們?”燕飛竹依著床架再次坐下,一陣心灰意懶,像耗盡了全部力氣,苦笑道:“你們到底想如何?”

這兩天她無論如何生氣,見到的總是逆來順受的下人。她們並不和她搭話,任由她一個人在房內,把砸爛的東西拿出去換新的進來,一點脾氣也無。等她發泄完了,麵對四麵空牆再也無力糾纏。

“你不太相信人。”伊人影飄忽道,用冷冰冰的眼睛打量她。燕飛竹忍不住回望著他,依稀從那黑漆透亮的眼底至深處,看到有別於冰冷的一點暖。她忘了回答他,呆呆地看著他的雙眼。

他看向別處,燕飛竹頓時想起他的話,回應道:“怕是我太相信人,才會如此下場,身陷囹圄,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