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膽戰心驚坐在轎中,命宮女起轎。此時加多一人的重量,四名宮女抬得頗為吃力,步伐慢了許多。少陽公主掀開轎簾,囑咐道:“今夜你們辛苦,明日我每人賞一隻描金匣兒,首飾任你們挑,放滿為止。”這幾個宮女們平素也練過拳腳,聽了很是歡喜,驀地生出一股力氣,繡鞋踏步如飛。
行不多時,謝盈紫忽道:“他身上降真與血汙的氣息太重。”少陽公主猛地警醒,從轎內尋出一隻香盒,取了合香熏著。
鬱金色的香丸在青綠的瓷爐裏焚出漫漫香氣,少陽公主隻覺眼前氤氳一片,繃緊了的心弦就此一鬆,斜斜地倚了繡墊閉上雙目。謝盈紫輕誦佛經,神情莊嚴。
一路出了眾妃子所住的宮城,眼看要走入皇城,到了凝春門附近。暖轎忽然慢下,少陽公主探頭問:“又走不動了?”抬眼看到對麵就是皇帝的鑾駕,大吃一驚,急欲跳下轎去阻攔。
謝盈紫一把拉住她,淡定地道:“不急,急了倒不像你。”少陽公主一想也是,強顏歡笑,將簾子揭開一角,對了外麵笑道:“皇帝哥哥,這麼夜了,你不留在宮裏,要去哪裏?”
龍佑帝對了酈琬雲大半時辰,心內愧疚,無心纏綿,終於尋了藉口逃出永秀宮,欲往思齊閣批閱奏折,理清諸多煩惱雜緒。他遠遠瞧見少陽公主的轎子,動念想來看看妹子,趕到跟前,依稀瞥見裏麵還坐了一人,便道:“你又在和誰玩耍?”
謝盈紫露出真容,月色下依然清麗不可方物,龍佑帝呆得一呆,聽她曼聲說道:“姐姐讓我陪公主十日,公主突生妙想,想去夜市上走走。”少陽公主搶了說道:“皇帝哥哥,你要不要喬裝同去?”
龍佑帝聞言苦笑,這等風口浪尖的時刻,他豈能微服私行?見謝盈紫跟在妹子身邊,一敘親情的念頭淡了,也無意流連佳人身側,深深地歎了口氣。
換作從前,每當心浮氣躁,有謝盈紫陪伴便能心境祥和。
他想他真是變了,溫柔鄉不再能輕易撫慰他騷動的心,望了謝盈紫雪玉般的容顏,他害怕自己如一覽無餘的淺溪,被她看個透徹。倒不如遠遠觀望,讓她做一株不被打擾的幽蘭,以為天地永遠純淨。
他不願讓她看出他龍袍下的卑微與殘忍。如果她洞悉了他的所為,會如何看他?龍佑帝不敢多想。
皇帝佇立不動,少陽公主一身冷汗,怕夜長夢多,遂道:“皇帝哥哥,你要去就快快更衣,否則去得晚了,好玩的鋪子散了場,有什麼可瞧?”龍佑帝道:“朕不去了。晚上風寒,帶兩件氅子再走。”特意低低地對謝盈紫道,“少陽愛鬧,要累你修行。”謝盈紫道:“難得散心也是好的。”龍佑帝頷首,叮囑道:“我叫些侍衛跟緊你們。”
少陽公主心一拎,苦思到時要如何甩開侍衛,把酈遜之送到康和王府,不覺大為頭疼。
她膽戰心驚坐在轎中,命宮女起轎。此時加多一人的重量,四名宮女抬得頗為吃力,步伐慢了許多。少陽公主掀開轎簾,囑咐道:“今夜你們辛苦,明日我每人賞一隻描金匣兒,首飾任你們挑,放滿為止。”這幾個宮女們平素也練過拳腳,聽了很是歡喜,驀地生出一股力氣,繡鞋踏步如飛。
行不多時,謝盈紫忽道:“他身上降真與血汙的氣息太重。”少陽公主猛地警醒,從轎內尋出一隻香盒,取了合香熏著。
鬱金色的香丸在青綠的瓷爐裏焚出漫漫香氣,少陽公主隻覺眼前氤氳一片,繃緊了的心弦就此一鬆,斜斜地倚了繡墊閉上雙目。謝盈紫輕誦佛經,神情莊嚴。
一路出了眾妃子所住的宮城,眼看要走入皇城,到了凝春門附近。暖轎忽然慢下,少陽公主探頭問:“又走不動了?”抬眼看到對麵就是皇帝的鑾駕,大吃一驚,急欲跳下轎去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