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滿臉嚴肅的點頭,瞪了齊王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板著臉把齊王帶來的人遣散,直接拎著齊王回東宮去了。
太子帶著齊王走後,平陽公主望著薛朗和江臨,道:“阿臨調任在即,想來你兄弟二人應有話要說,且先回去敘話就是。今日之事,且看聖人如何處置。”
說完,朝薛朗招招手,待薛朗靠近後,低聲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道:“回府等我!”
薛朗點點頭。平陽公主翻身上馬,如來時一般,氣勢萬鈞,儀態萬千的帶著護衛走人。這般風姿,縱觀千古,縱觀大唐,隻此一人爾!
“大哥,公主已然走遠,快回頭也!”
薛朗正看得心馳神往呢,江臨調侃道。薛朗不禁臉紅,咳嗽一聲,收回目光,望向江臨,問道:“怎麼突然來了?”
江臨道:“接到聖人調任的敕令,想與大哥商討一番,等不及大哥散職,便先過來,也幸好我先來,不然大哥若是讓齊王帶走……後果難料矣!”
薛朗笑起來,胸有成竹的道:“有什麼難料的?在我不過是堅毅不屈,據理力爭。可是,因為是公主的兄弟,我會額外包容些。”
江臨也跟著笑起來,笑容透著理解,道:“大哥的心思,小弟明白了!大哥,到家之前的這段距離,我們走一走如何?”
薛朗答應道:“好。”
剛才被江臨打傷的馬匹已被平陽公主使人帶走,薛朗棄了馬車,兄弟兩個一路走著回去。江臨目視遠方,神情若有所思,道:“因軍情緊急,聖人隻給了五日準備時間,五日後,小弟便要到歧州赴任,我一人去,不帶染染。”
江臨調任是為吐穀渾可能會有的戰爭做準備的,自然不方便帶妻小。薛朗道:“弟妹留在京中,你盡可放心,我會請公主多多留意,請她出麵照應一二。”
江臨道:“若能得公主照應,自是萬般皆好。另外,尚有一事要麻煩殿下。”
“何事?”
“小弟於京中人事陌生,我嶽家在京中勢單力薄,想請公主給找一二經驗豐富之穩婆和善於照顧孕婦之嬤嬤,不知是否方便?”
江臨期期艾艾的說著。薛朗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弟妹有身孕了?”
江臨紅著臉點頭,薛朗開心的大笑起來,用力拍江臨的肩膀:“好!好小子,本事不錯嘛!竟然是你這做弟弟的先當爹!很好!”
這話說的,江臨仿佛又變成初識時那個憨厚的少年,傻笑著摸後腦勺。薛朗笑道:“這件事,我親自去請公主幫忙,你放心便是!也好,你已經是要當爹的人了,在戰場也該謹慎些,常聽人說勇者無敵,然而我想對你說的是,大勇若怯,大智若愚。在戰場之上,尤其如此!打戰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萬事想想家中的妻兒,我從來不推崇無所畏懼!阿臨,好好地活著回來!”
“嗯!大哥放心,小弟省得。”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男人之間,自然沒太多離情別緒要訴,兩個大男人也訴不起來,除了家事,說得更多的是薛朗從後世看來的關於吐穀渾的情況。
男兒誌在四方,江臨是個人才,總不能一直在他羽翼之下,男人就該自己立起來。所以,薛朗雖然擔心,但並不願意阻攔江臨上戰場。事業之餘男人的重要性,同是男人的薛朗自然能懂,自然也就攔阻不來。
一個男人真正成熟的標誌,便是能獨立承擔起事業、家庭的責任,與年齡無關。若真要對江臨好,就應該扶持他獨立起來。薛朗是這麼想的,也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