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帶著皓玉一早便去許府給郡主等人請安,被留著用完早膳後,兩人便向郡主夫妻說明要去請安的事,被囑咐了提點了幾句話後,夫妻兩人叫來次子許安送黛玉兩人去應天府衙。
許安剛剛二十歲出頭,和父母都不太像,文不成武也不愛,卻愛做生意,常常和金陵城的商賈們交際來往,因為這個原因經常被許大人及郡主責罵,但是許安立定心思做富家翁賺錢,郡主夫婦也拿他沒辦法。因為許安性格開朗,是許府三子中和黛玉、皓玉最熟悉的一位了。
“二哥,你的銀樓和錢莊和薛家有買賣來往沒有?”黛玉靠在馬車窗前,問車外騎馬的許安道。
許安笑著說:“妹妹也太瞧得起我了,不過兩家金銀鋪子和一家錢莊而已,還幾家呢?薛家,乃是這金陵城中最大的商賈了,街上一半鋪子的東家都是薛家的。我那點生意,人家可不會瞧在眼裏。”
黛玉看了因為沒騎馬而生氣的皓玉一眼,才說著:“二也哥不用妄自菲薄啊!俗話說得好,水滿則溢,月盈則缺;難道這薛家就一直是這金陵城的老大不成?”
馬背上的許安大笑道:“妹妹這話說得不錯。這幾年薛家的店鋪的確轉手了一些,也有一些明顯的不如當年了。不過你二哥我沒有成為第二個薛家的雄心,銀子嘛?夠花五十年就好了。不然,每天累死累活的,還不如像老大那樣天天寫些酸文,吟詩作畫呢。”
一路上黛玉和許安閑閑的聊著金陵城的事情,而皓玉,氣了幾秒鍾,就默想著自己的布置安排。想象幾日後的情景,很解氣,薛蟠,等著吃小爺送給你的好果子吧!
皓玉到底有什麼布置呢?看看皓玉的師弟傅雲聰一大早就出門了做了什麼事情就知道……
傅雲聰一早騎馬出城去了離金陵城不遠的金台縣,想要找些有閑無錢的秀才,讓他們務必在一天之內將一精短小故事每人抄寫五十份。有錢好辦事,在十兩銀子的重酬之下,響應之人不下十人。
傅雲聰看著奮筆疾書的書生們,內心腹誹著:哎呀,薛蟠啊薛蟠,你調戲誰不好啊?居然惹上了林小爺?,
所謂的精短小故事的主人公便是某城某大戶人家的大少爺,俗稱呆霸王。至於事跡有真有假,加之皓玉在現代讀到的開心一笑之類的蠢故事,正冊子雖然短小僅十來頁,但是抄寫的秀才們認為這書將能流傳後世,成為被後世稱頌的話本,積極性大大提高,一天之內,十二人,每人都完成了五十份的份額。而不過一天功夫,金陵的大小茶樓酒肆前,很多人在叫賣一本《呆霸王傳奇》的小冊子。
看的人表情那個精彩啊,雖然沒有指明道姓,但是金陵城裏老爺公子們誰不是人精啊,翻開書沒幾頁,心裏都在說:喲!這說的不會是薛家大少吧?不是吧!
至於反響,就是皓玉也沒有想到,居然那麼好!
其實是皓玉低估了古人愛好名聲和麵子的程度,沒有報紙、電視和網絡,七嘴八舌的傳播八卦的速度也是很快的。最可怕的是,傳了幾人後,那傳言明顯變調了,誰都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但是卻都在傳。不到幾天功夫,就是薛家外麵鋪子的活計都有人指點了,一時間,薛家人都不敢出門了。
回到了眼前,許安送姐弟兩到了大門口,就離開了,黛玉和皓玉隨著管家進了賈雨村府衙後宅的花廳。
賈雨村一身官袍,意氣風發,絲毫不見當初在林府的恭卑。
“先生安好。我們姐弟本應早日過來拜謝先生的,不想多日來事務纏身,今日才來,還望先生見諒。”黛玉和皓玉對賈雨村行了學生之禮。
賈雨村笑著受了,和黛玉和皓玉等分賓主坐了,才說道:“多日前,聽聞林公來了應天,本該我去拜訪的,不想林公已回轉揚州了。聽得賤內說姑娘如今是康壽郡主的義女,恭喜姑娘了。”
“先生客氣了。我先前並不知道甄夫人乃是先生女眷,還沒有給夫人見過禮,今日想給夫人補上,不知道夫人現在是否方便呢?”黛玉淡淡一笑,這地方還是留給皓玉和賈雨村談話吧。
賈雨村想起娘子來了金陵許久,但和那些夫人們相處並不太好,林家姑娘並沒有千金閨女的驕矜,想必能相處得好,若是能借此和康壽郡主攀深交情就更好了。想到這裏,賈雨村連忙說到:“林姑娘去見賤內,那是賤內之幸。木管事,招呼林姑娘去見太太。”
黛玉起身,朝皓玉點點頭便去了。門外的綠翹還等在一邊。見黛玉隨著管事出來了,忙跟上黛玉往主院去了。
“先生氣色不太好,是有什麼不好的事?還是我和姐姐來得不是時候?”賈雨村一愣,才正視這個當年的聰慧異常的幼童,忙掩飾道:“不會,你們一直記著我這個先生,我欣慰得很。我煩惱的不過是衙門之事,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年的白身,這府衙裏的事情,紛繁複雜,攪得我有些頭痛罷了。”
皓玉聽了貌似天真的笑道:“哦?父親大人有師爺幕僚,先生沒有請師爺幕僚幫忙嗎?”
賈雨村搖搖頭喟歎道:“我官微人輕,豈能和令尊一樣請幕僚呢?這師爺倒是有一位,不過是寫寫文書罷了。”
皓玉挑眉道:“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我曾經聽父親說過,先生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先生不就是四品知府了嗎?說起來父親說的很對呢,我那賈家的二舅舅,如今也不過是五品的工部員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