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逼胡亥自殺之後欣喜若狂。準備宣布登基。但沒想到,一連三次上殿,“左右百官皆不從”,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倒行逆施,已到了“天弗許”、群臣也不答應的地步,隻得無可奈何地取消了稱帝的打算,隻好把秦公子子嬰請出來,但又以“秦地益小”,六國紛紛獨立為名,立子嬰為秦王,夢想日後自己還能“分王關中”。
被趙高推上王位的子嬰,心裏十分明白趙高的險惡用心。於是,便把自己的親信太監韓談和自己的兩個兒子找來,說:“趙高在望夷宮殺了二世皇帝,因為害怕群臣起來殺他,就假仁假意立我為王。我聽說趙高私通叛賊,還想滅秦後在關中稱王,現在陰謀等我在謁祖廟時,把我殺死。我想推說有病不去祖廟,待他來催我時,你們就將他殺死。”
原來趙高要子嬰齋戒五日後正式即王位。等到齋戒沐浴的期限到了,趙高便派人來請子嬰接受王印,正式登基。可是,子嬰推說有病,不肯前往。一連幾次,子嬰都是如此對付。趙高無奈,隻得親自去請,剛進門便說:“謁祖廟是大事,您為什麼不去呢?”話音剛落,埋伏在四周的子嬰的兩個兒子和親信太監便一擁而上,太監韓談手疾眼快,將趙高一刀砍死。子嬰當即宣布了趙高的罪狀,滅其三族,黨羽也被一網打盡。處心積慮陰謀一輩子的趙高,最後竟也死於陰謀之中。
趙高死了,秦朝也氣數已盡。46天後,劉邦率軍打到了鹹陽城郊灞上,子嬰隻得白馬素車,捧著玉璽向劉邦投降。秦朝遂告滅亡,時為公元前207年。
趙高以陰謀家、亂臣賊子的形象載入史冊,其導演的“指鹿為馬”一幕,也成為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同義語。
變態殘暴的石顯
石顯,字君房,濟南(今屬山東章丘)人,西漢宣帝、元帝、成帝時太監。生年不可考,卒於西漢竟寧元年(前33)。據史書載,他出生於“山東名族”、“禮儀之家”,少年時代的石顯,依仗家族豪強,橫行鄉裏,欺小惹大,是個遠近聞名的惡少。同時,也自小塑造了他自私、狹隘、狠毒、驕橫的性格。這個十足的紈絝子弟,因長期目無國法,無賴成性,蒙坑拐騙不顧後果,以至於以身觸法,被處以腐刑。腐刑又稱宮刑,它毀滅人的生殖器官。
石顯既受宮刑,按慣例就要到宮中服役。於是石顯就做了一名普通的皇宮服役宦者。他從此不得不態度謙和,小心待人,謹慎處世。開始時,他還隻是宮院裏的一名廝役。高攀不上皇帝,可他善於鑽營,為能接近皇帝就把眼光投向皇帝身邊左右,他在宮中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就是弘恭。弘恭,沛縣(今屬江蘇)人,與石顯一樣因坐法受腐刑入宮。弘恭曾研讀過經史,並熟知漢律。為人圓滑,處世老練,是石顯心目中的楷模。結交弘恭,對石顯來說,不但可患難相挾,更重要的是使他很快學到了弘恭那套阿庚奉承、爾虞我詐的處世經。
弘、石狼狽為奸,苦心鑽營,終使石顯由一個普通的服役宦者升為中黃門。後來弘恭被任命為中書令,石顯也做了他的得力副手,被任為中書仆射。
漢宣帝病逝前夕,把朝政大權交給了三位大臣,一位是外戚史高,另外兩位是元帝的師傅肖望之和周堪。
肖、周等認為弘、石操縱的中書署是一股邪惡勢力。要鏟除邪惡,應光明正大。遂決定名正言順地提出廢除中書,勿用太監,更置士人。於是雙方進行了一場殊死鬥爭,結果弘、石得勝,肖望之被迫服毒自盡。
這時的石顯,早不是當年剛入宮時昏頭轉向的廝役了。多年來,他緊緊追隨弘恭,立足於漢家廟堂,飽覽宦海沉浮和官場世故,其性格又增加了一層奸詐性,已經成了一個鑽營利祿的老手。他嘴尖舌巧,頭腦狡黠,內心歹毒,不但精通朝務,左右逢源,而且能用心計和語言探測出皇帝尚未講明或難以言傳的內心含意,能用一套娓娓動聽的歪理把人推入陷井或置入死地。石顯憑著這套本領,很快就贏得了漢元帝的歡心和寵信。隨著寵信的加深,石顯的權力日益增大,石顯埋藏多年的驕橫性也慢慢暴露出來了,逐漸有了奪取朝政大權的野心。
將軍肖望之不僅是元帝的老師,而且也是當時名儒。他的死引起朝庭震驚,輿論大嘩,京都內外紛紛傳言石顯是殺害這位棟梁忠臣的元凶。傳言越傳越廣,勢頭也越來越高,石顯成為天下學士輿論攻擊的眾矢之的。
石顯也深知自己專權不得人心,許多人正在睜大眼睛盯著自己的過失,稍有差錯,就會招來攻擊,他要設法給元帝服一劑預防藥,讓元帝聽不進別人對自己的攻擊和不利言論。於是,石顯就處心積慮地想出了一個騙取元帝的花招。
漢宮製度,夜暮關閉宮門,隔絕出入。有一天,石顯特意安排外出辦事,臨行前向元帝請示說:“我回來恐怕天色已晚,宮門已經關閉,請允許我以陛下的詔令讓守門官員打開宮門。”元帝不知是計便點頭答應。這天,石顯故意遲到深夜方歸,至宮門前故意聲稱說皇帝詔命開門。守門官員打開宮門,石顯大搖大擺地進入宮中。事隔不久,果然有人告發石顯矯詔私開宮門。元帝閱過奏章,微微一笑,順手把奏章遞給石顯。石顯看罷,雙膝跪在元帝麵前,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哭泣著對元帝說:“陛下信任小臣,才將軍國大事委托給我處理。但朝中文武無不嫉妒陛下對我的信任,所以千方百計陷害我。像這樣無中生有的事絕非一件,隻有像您這樣的英明君主才明白事情的緣由真象。臣出身微賤,智陋才薄,一身難稱萬人意,實在受不了這麼多人對我的攻擊。我情願放棄擔任中書令的職務,到後宮做一些打掃庭院、端茶送水的雜活,即使死了也無甚怨恨。隻求陛下恩準我的請求,以全活小人的性命。”元帝天性柔弱,如何經得起石顯這番悲切淒涼的訴說,便大發憐情,說了許多寬慰的話。元帝以為群臣對石顯多有不是,一個少年就受刑入宮的宦者,既少骨肉之親,又無婚姻之家,內無親,外無黨,又精通朝政,是完全可以信賴、委以國政的。群臣跟他過不去,無非是處於妒嫉,宮門之事即是明證。此後,石顯愈是受非議,元帝就對其愈加憐愛和信任,並勉勵石顯,且厚加賞賜。這樣一位巧舌如簧、欺下壓大的太監,在元帝一朝竟是安危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