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亦正亦邪是非功過後人評(3 / 3)

王繼恩從小劍門路進入研石砦,打敗成都李順,斬首級五百,追趕敗軍,越過青強嶺,平定劍州,進而在柳池驛打敗五千李順軍,斬首一千六百級,李順軍望風而逃,被殺死淹死的人多得無法計算,接著又攻下閩州和綿州兩地。之後,王繼恩抵達成都,打敗十萬李順軍,斬首三萬級,活捉李順,繳獲鎧甲和僭越本分的服飾器物甚多。

朝廷商議獎功論賞時,中書省意欲任命王繼恩為宣徽使。太宗說:“膚曾讀過前代史書,不想讓太監幹預政事。宣徽使是執政的先聲,所以隻能任命別的官職。”宰相極力聲稱王繼恩立了大功,除了這一職務就不足以體現獎賞的禮典。太宗發怒,深深責備宰相,命學士張洎、錢若水商議另立宣政使一職,地位排在昭宣使以上,以便任命王繼恩。王維恩升任領順州防禦使。

王繼恩掌管重兵,長期留守在成都。軍餉運輸不能及時供給。他一心沉湎在宴飲中,每當出入到什麼地方,總要前後奏起音樂。他又讓騎兵手端博戲的棋盤跟隨著自己,以威風震懾郡縣。供他驅使的仆從都能主事,任意橫行,放縱部下劫掠婦女金帛,將士也失去鬥誌。張順的餘部出沒在山穀間,有的州縣再度失陷。太宗得知這種情況,便命入內押班衛紹欽與王繼恩一起統領其事,又派樞密直學士張鑒、西京作坊副使馮守規坐驛車前去督促王繼恩捉拿賊寇,商議撤減軍隊,遷出蜀地,以便於糧食運輸。

商品太監王文壽,隸屬在王繼恩麾下,王繼恩派他領兩千虎翼卒,從遂州一線追擊征討。王文壽統禦部下既嚴厲又急躁,士兵們都心懷怨恨。一天夜裏,王文壽躺在帳中,指揮使張嶙派兵撞門而入,砍下王文壽的頭,帶出帳來。適值夜色昏黑,張嶙仍然懷疑不是王文壽的人頭,點起火把一照,才說:“砍得對。”

當時,嘉州義軍首領張餘擁有一萬多人,張嶙立即率領本部與張餘會合,義軍的聲勢甚大。奏報剛到,太宗想把張嶙部下將士的妻子兒女統統殺光,有些為太宗所親近的官員請求別殺,而是一律要來他們寫給這些將士的書信,派將領前去招撫,告訴這些將士可以免罪,親屬還都活著,這些將士一定會自動前來歸順,因而可以打敗賊寇。太宗認為言之有理,讓巡檢程道符前去宣告聖旨。逃亡的士兵殺死張嶙,把人頭放在匣子裏,送交王繼恩,都脫離義軍,前來歸順。於是王繼恩讓逃亡的士兵作向導,追擊義軍,並將他們全部鎮壓下去。

至道年間,平民百姓韓拱辰到宮前進言說:“王繼恩立下平定賊寇的大功,應當執掌機密要務。現在他隻得任防禦使,獎賞太薄,無法平複朝廷內外的不滿。”太宗大怒,認為韓拱辰揚言惑眾,便杖打脊背,麵上刺字,將他流配崖州,不久又將王繼恩召回。太宗去世,命王繼恩與李神福巡行陵墓,加任他為桂州觀察使。

王繼恩在北宋前的屢屢征戰中,可謂是戰功卓著。然而,相對於北宋前期征戰於疆場的諸武宦來說,在人格方麵,王繼恩一人又最為低劣。在他身上保留著曆代權閹那種陰鷙殘毒的人格思想。他所以能為太宗寵用,這與他介入宮廷內爭是分不開的。對於太祖的死,曆史上有“燭影斧聲”之傳聞。不管此傳聞是真是偽,但太監王繼恩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則是確鑿無疑的,這也是太宗所以“寵遇莫比”的原因所在。

鎮壓起義回京後,王繼恩與一幫朝臣狼狽為奸,他“喜結黨邀名譽,乘間或敢言薦外朝臣,由是士大夫之輕薄好進者從之交往,每以多寶院僧舍為期”。上至宰相,下至布衣,甚至一些江湖郎中、寺廟僧人,他都交結。而這些人交結王繼恩的目的,無不是想從玉繼恩處得到好處。而王繼恩對這些人都似乎很恩典。

真宗即位之初,王繼恩自以為宋朝元老國家功臣,故在新即位的真宗麵前,“益豪橫,頗欺罔。”他深知真宗即位之初,定會給舊臣加恩。為了能從真宗那裏多得封賞,他要其親近朝臣在真宗麵前“為褒辭”,又讓文人在其府院的大門上題滿了頌揚其功勳的詩文。哪知對其人品深有了解的真宗卻不受其詐,竟以交結朋黨之名將王繼恩黜為右監門衛將軍,“籍沒資產”,並貶往均州。最後於鹹平二年(999)死於貶所。

恃勢欺上的馮保

馮保,號雙林,深州(今河北深縣)人。他自幼入宮,為宮中一介並不引人注目的小太監。但他頗有雅好,“篤好琴書”,有儒者之風。更加之精明過人,甚至近乎於狡黠,很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常能給人以好感。也正是依憑這一切,方使他在明世宗嘉靖朝一步步地爬上了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位置。

隆慶元年(1576),馮保擔任提督東廠,兼掌禦馬監事,當時,司禮監掌印缺員,按照資曆與正常的升遷規律,當由馮保補此肥缺。因為馮保距此位僅有一步之遙,但因為馮保未能取悅於穆宗,大學士高拱侍奉穆宗多年,頗能解“聖主”的心思,於是來個順水推舟,繞過馮保,而另薦禦用監的陳洪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馮保感到自己失去了這次司禮監掌印之位,完全是由高拱造成的,由此而對高拱心懷忌恨。後來,陳洪的掌印之職被罷免後,高拱仍不讓馮保掌司禮監印,而又讓孟衝掌印。孟衝本來是尚膳監掌印太監,按照常例不應提升為司禮監掌印,但高拱破例令其掌司禮監。馮保因此與高拱結怨愈深,埋下了彼此紛爭的種子。

馮保便與內閣張居正深相結納,策劃將高拱除去。正好張居正也想除去高拱,由自己專權,兩人的交情越發牢靠。穆宗得病後,馮保秘密囑咐張居正預先起草遺詔,卻被高拱見到,高拱當麵責備張居正說:“國政由我主持,你怎麼可以單獨與太監準備遺詔!”張居正麵紅耳赤,承認錯誤。高拱由此更加憎惡馮保,想貶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