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閔這次是冷汗冒出,被她的氣勢鎮住,吞咽下口水,盯著她。
寧朗朗又說,“你挑女人的目光就沒有陸司行好,你還有什麼資格跟他鬥?就算我跟她離婚了,我也不是你動得了的,收起你獵奇的目光,別再打我主意。”
“這次隻是我大意。”陸閔笑了,“我就不信你還能對我做出什麼。”
“咱們不信可以試試。”
陸閔推開她,整理下衣服,邁開步子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說,“忘了告訴你,我不屑玩一個陸司行玩得不要的女人,更何況你還……”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寧朗朗的肚子。
寧朗朗絲毫不覺得這是侮辱,反倒極其自然的接話,“是嗎,我們倒可以試試。”
餐點結束,嘉賓裏離場一人,氣氛陡然從熱烈中急退,冷淡不少。寧朗朗坐在椅子上,一手隨意晃著酒杯,輕抿一口。她這似有似無的勾搭,不知道有沒有在陸閔的心髒上留下漣漪,她這曖昧不明的態度,也不知道有沒有迷惑到陸閔,如今在酒的催眠下,她又想起了陸司行。
他匪氣也好,精貴也罷,不都是陸司行麼,他有著讓他著迷的麵孔,給她安全感的體魄,更重要的是,她就是愛他。
她仰頭望著天空,在迷蒙的燈光下,她舉杯對著月亮,傻兮兮的笑著,晶亮亮的眼睛對著酒紅的液體,“陸司行,幹杯。”
“陸司行,你什麼時候接我回去啊?”
“陸司行,我好愛你。”
“陸司行……”
再次之後的幾日,顏茜茜似有似無的跟寧朗朗提起過陸司行的困境。她偷偷跟陸司行聯係過,他的電話一直在信號範圍之外,後來還是慕容告訴她,陸司行進了號子,但是他們在外麵正部署著,陸司行除了身體吃點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當你真心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候,情況就會往好的一方麵運轉。
所以寧朗朗是真心的希望情況好起來,她答應了顏茜。之後慕容說,有人從港城私密的轉了一大筆錢過來,緩解了當時的燃眉之急,陸司行馬上會被保釋出來,繼而轉到港城接收調查。
寧朗朗得知消息的時候,對著顏茜終於展露出放心的笑容,真心對她說了聲謝謝。顏茜卻說,“雖然我們的關係是互惠互利,但我們也還是好朋友關係,何必說謝謝。”
陸閔最近突然對她熱衷起來,約她去維多利亞港看夜景,帶她去澳門吃蛋撻,或是陪她去廣州見朋友。寧朗朗對他是來者不拒,帶著不一樣的目的,兩人周旋又扭轉著。陸閔看不透明朗朗的心思,但他明白寧朗朗現在是有求於他。
有時他會淡漠的說,“寧朗朗,你是靠我在陸家才站穩腳跟的。”
寧朗朗心知肚明,卻笑而不語。
她之後又遇到了幾次阿然,原來阿寶在外麵買了一棟房子,晚上十一二點裝作是在夜店玩回來,早上七點乖乖在媽媽的陪伴上去上課,其實大多數時間都和阿然廝混在房子裏。阿然對她不大信任,總覺得自己的秘密捏在她手裏,她們倆就是階級敵人。可是阿寶很相信她,還會邀請她去他們的新房子。
空間不算大,就在阿寶學校附近,阿然將其打扮得特立獨行,帶著西班牙地中海的浪漫風情。
阿寶送她出門時,對她認真的說,“嫂子,我是認真的,你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小男孩多麼可愛,寧朗朗希望自己的寶貝以後也能入阿寶這般坦誠又善良,自然是笑著保證,“我誰也不告訴,嫂子支持你。”
阿寶傻傻笑了。
寧朗朗後來也收到了阿寶的禮物,他帶她去醫院做檢查,醫生明白了當的告訴她,肚子的寶寶是個兒子。這消息高興壞了阿暖,雖然老太太沒什麼表示,但是她總算和顏悅色了不少。
顏茜說是為了慶祝寧朗朗的兒子提前知道性別,在喜來登宴請一席,請來了一些朋友。
那些朋友自然不言而喻,皆是陸司行這案子裏的關鍵人物,顏茜讓寧朗朗趁著酒席抓緊一點人心,等到陸司行轉到港城調查時,能起點作用。
這時寧朗朗才真心實意的感謝起顏茜來。
寧朗朗以為生活真的會好起來,等到陸司行來港城受審,他們一家便可以團聚了。當著拖著身子站在喜來登的包間裏,迎接他們的目光和敬酒,即使知道這會對肚子裏的孩子造成影響,她也毫不猶豫的笑靨如花,推杯換盞。顏茜說她何必喝得這麼認真,委推一下也好。但是寧朗朗堅信,國人骨子裏的酒文化委推之後,就變了味道。
說白了,她怕自己不賣命,別人不肯出力幫扶陸司行一把。
喝到後來,顏茜實在看不下眼,便要代她喝,兩個人酒席散去,相互扶著坐在大廳裏,等著家裏的司機來接。
顏茜問她,“苦不苦?”女人出來應酬,永遠都是弱勢的一方,男人會想辦法占你便宜,假使你背後沒有背景,他們會一邊看不起你想你靠身體爬上來的,一邊會假意跟你稱兄道弟,狠狠欺負你。顏茜當初就是從這一步爬起來的,尤其是在低頭做人,求人辦事的時候,那麼卑微感和苦澀感,彌久不散。
但是寧朗朗靠在她懷裏開懷的笑了,“不苦,我高興。”她笑意濃濃,眼睛裏盡是光亮,她說,“這麼點苦算什麼,等到陸司行爬起來了,我會比誰都幸福。”
顏茜隻是歎口氣,卻隨著她笑了。對自己的丈夫有著這樣的自信,也是一種幸福呐。
隻是這種傻氣沒能扛多久,江城又傳來消息,寧正偉苦苦掙紮這麼久,仍是落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