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低回(1 / 3)

Chapter39,低回

夜間的花園,平台上架了一張桌子,八角蠟燭相輝相映,桌上用竹筐裝著法式麵包,有人圍著桌子轉,擺弄著餐具和開胃菜。寧朗朗坐在大樹下的秋千上,隨意搖晃幾下,看著平台上的光亮,耳邊聽著身後潺潺的流水聲。

阿暖在秋千上給她掛了一個小燈,好讓她在夜間好看書。她此時合上書,看著陸閔猶如翩翩佳公子般朝她走來。

寧朗朗怨這個陸家,如若陸司行不是從小被搬離出家門,不會有那副冷硬受傷的心腸,不會匪氣的奔波,不會在冰山的麵容下為了榮歸港城而咬牙支撐。他也會是位藍血貴族,從小送去伊頓公學,受著紳士的教育,穿著燕尾戴著禮帽騎著小馬,禮貌且滿心溫暖。可是,陸閔取代了他在這個家族裏一切的優待。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來,寧朗朗知道他內心的獵奇和誤會,卻也得腆著臉配合。

忽而又想起顏茜的目的,她一時不確定自己該如何去做。

陸閔走到她跟前,優雅彎腰,“請入座,晚餐時間到了。”

寧朗朗沒有挽住他的胳膊,而是將書本放在一邊,自己起身率先朝平台走出。

好似從森林裏走出來,一時間豁然開朗。她坐在椅子上,被燭光映襯得臉色紅潤。陸閔絲毫不介意的入座,舉起酒杯隔空與她碰杯,輕抿一口,接過毛巾擦手,之後示意可以上菜了。

陸閔吃法國餐,會嚴格按照進餐順序,餐具從最外拿起,喝過湯之後才開始進餐主食,那精致的講究差點閃瞎寧朗朗的眼。於是寧朗朗決定率性而為,看見什麼就吃什麼,反正她懷孕了胃口大,多吃一點才管飽。

可能是寧朗朗吃相太狼狽,引來陸閔嘖嘖兩聲。他說,“真難以想象你跟你姐姐是同一個爹媽生的。”寧清清是走到哪裏都要注重細節的人,真是應了那句頭可斷發不能亂,反觀寧朗朗,率性天真,絲毫沒有寧清清那精致的影子。

這話倒是引起寧朗朗的思緒,她說,“本來我跟她就不是一個爹媽生的。”一定程度上,寧正偉給了她極大的自信,自信她才是爸爸的姑娘,寧清清隻是抱養來的。

陸閔倒是意興闌珊的挑眉大量寧朗朗的眉眼,“你沒有寧清清好看。”他說得直白。

寧朗朗倒不覺得敗興,這話從小到大她聽得多了,大家都喜歡寧清清那副弱柳扶風的模樣,身板好似脆弱如白紙,麵目單薄好似紅顏薄命。男人都過不了美人那關,所以難免對寧清清有愛慕之情。

他繼續說,“我喜歡她的尖下巴,讓男人有種狠狠捏著猛咬一口的欲望。”

寧朗朗白了他一眼,“這就是你們男人惡趣味所在。”

“真是奇怪,陸司行竟然選了你這樣的小妞,平平凡凡的。”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把頭湊過去,好似天大的秘密一樣,吊著陸閔的胃口。陸閔好奇,把腦袋湊過去,就聽見寧朗朗說,“寧清清是一張大餅臉,相信我。”說著,壞笑的挪開。

陸閔愣住,突然想起寧清清的臉,永遠都是大波浪的中分,從來不興撩起頭發露出整張臉。他懊惱的哼了一聲,想必他這花花公子見多了沒人,居然沒看出寧清清是張修飾過的臉!被寧朗朗這麼一提點,他突然想起寧清清臉上毫無破綻的妝容,兩頰打了陰影,鼻子打高光,額頭光亮,下巴尖細,自然顯得一張臉小巧精致。他有些泄氣,飛快出手捏著寧朗朗的臉,左右端倪。

寧朗朗明白他的意圖,翹起眼角笑了,隨他怎麼打量。

她要不是那天開庭看到寧清清不修邊幅的臉,也不相信她是一張大餅臉。也許是她早就察覺自己與家人長得相差甚遠,才總會精致妝容把臉修飾得小巧,好似她也遺傳了寧正偉的硬氣和寧夫人的秀氣一樣。

陸閔這廂打量寧朗朗,果然見她眉目清秀,細長的桃花眼,上挑得勾人心魂,鼻子高挺,兩頰紅潤,嘴唇爆滿。更重要的是,他的手指摩挲到她臉頰的骨骼,果然跟看到的一樣,不靠發型和妝容來掩飾。他有些不相信,手指還狠狠在她臉上刮了一下,卻仍沒找到她化妝的痕跡。

小臉被他捏得有點疼,寧朗朗掙脫開來,掰了個麵包,蘸著醬小口吃著,“懷孕了就不敢化妝,你怎麼看都是這張臉。”她忽然笑起來,“建議陸公子以後看女人啊,先讓她卸妝,再讓她把頭發撩起來,接收360度無死角的檢查。”

陸閔扭頭,“說得你多好看一樣。”

寧朗朗頗為自豪的一笑,“陸司行娶我就證明了我是漂亮的。”

“聽說你們離婚了?”他雖然是問句,但語氣肯定。

“是啊。”寧朗朗不否認。

“真是莽撞,你懷著孩子願意跟他離?不過也是,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不如帶著孩子趕緊找個好點下家,免得以後過苦日子。你算幸運,要不是寧正偉的女兒,你估計就成草了,怎麼有機會坐在我對麵,吃著法餐,是吧?”他問得頗為挑釁。

“是啊,好在我還有點姿色,對吧。”寧朗朗起身,走到他身邊,學著他的模樣挑著他的下巴,猛的靠近他,用她那如秋水的眼睛僅僅追著他,然後再他耳邊輕輕說,“我還可以找個比他更好的下家,是不是?”那聲“是不是”簡直就是吹起的落在他耳膜上,陸閔不受控製的吞咽,那聲音大到他自己都聽得見。

不得了,平時看上去文文靜靜又呆呆傻傻的寧朗朗,居然海鷗如此魅惑的時候,陸閔的手不自覺的想要摟住她的腰。

突然,他手一動,一聲刀刃刺入木質的聲音傳來,陸閔回身,驚嚇的看著桌上的格局。

寧朗朗捏著一把切牛排的刀直直釘住桌內,恰恰離他的手隻有幾厘米。而寧朗朗,笑得極其猖狂,她說,“就憑你這定力,我心狠一點就能把你的手穿透,下次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