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張梨花洗好了這背簍山菌,就出門去打豬草回來喂豬了。
宋秋則是將這裏收拾好,把清洗好的山菌放進屋裏,同上午老袁氏洗的那些放在一起。
至於那些碎爛了的,再多洗幾遍,就燒了水,鍋裏放幾瓣蒜,將山菌給焯出來,攤在筲箕裏晾曬。
做好這些,她就坐在簷階上的凳子上歇一歇,看她奶抱了針線簍子拆了一條補的不能再補的褲子,用來縫成襪子穿。
隔壁老鄧氏從門那裏邁著碎步子進來,繞過菜園子往中間的路走來,“弟妹做針線呢!”
老袁氏忙叫宋秋去搬個凳子出來,讓老鄧氏在旁邊坐了,她才笑道:“這褲子沒法補了,我拿來做兩雙襪子。”
老鄧氏點點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袁氏擺著閑,著就道:“後日才貴家辦酒,你咋隨禮?我問問看你,好一道隨。”
村裏的劉才貴後日給閨女辦添箱酒,早就請過村裏每家每戶了。
這年頭,辦酒宴客,除了親戚必到場之外,這同村的,那也是都要去的。
“添箱酒就是這個行市,還跟從前一樣唄,十文錢的禮金,兩尺紅布。”老袁氏道。
老鄧氏聽了,有了數,點點頭,“那行,後吃席喊我一聲啊。”
宋秋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見老鄧氏起身走了,這才湊近了她奶,好奇的問道:“鄧奶奶咋啥事都喜歡問奶你呢。”
她記得上個月村裏孫大鐵家辦滿月酒,鄧奶奶也來問了的。
不過那時候她還在病床上等著,這席沒去吃成,這回這席她就能去了,規定一家最多兩個,他們家剛好兩個嘛。
老袁氏聽著,不由笑了笑,跟孫女道:“這人情往來都是這樣的嘛,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這隨禮自然大差不差,有個道,要不然誰厚了誰薄了都不好看嘛,咱家跟你張爺爺家關係好,你鄧奶奶自然常來問我。”
宋秋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心裏卻不由在想,他們家和張家的關係還真是不錯呢。
要不然這人家圍了院子自成一院的無事不往別家院裏踏的,他們兩家卻能從中間的牆留出一道門來,還共用一個井。
且她生病,這買藥還跟鄧奶奶借了一百個錢呢。
不是關係好,誰會願意借給你。
不過她又一想,似乎記憶裏,他們鬆山村這二十四戶人家好像關係都還不錯。
不管親近,總之都沒有生過齷齪,起個口角。
且有個什麼事的,喊一聲都會幫忙,這村風,也是真的頂好的了。
她想著鄧奶奶這麼聽話的也是挺不錯一個老太太的,要是能對梨花他這房一視同仁就更好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事她也不好管。
漸漸黑了下來,老袁氏做好了兩雙襪子,收好了針線簍子,就提了籃子帶著宋秋在菜園子裏摘些茄子辣椒和胡瓜。
難得去一趟鎮上,自然要多弄點東西去賣,不管賣不賣得完,就是背一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