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大結局(下)(1 / 3)

晚上十一點, 客人們相繼離開。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顏與和哥哥一起跟在父親身後上樓。

顏濟成之前答應過,宴會結束就告訴他們馮莉今晚沒有出席生日宴的原因。

進了書房, 顏濟成做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一向穩重霸氣的他,罕見的流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來。

顏與站定在書桌前,偏頭看著哥哥,擠眉弄眼給他使眼色。

快,問他!

顏銘眉頭一皺:你怎麼不問?

顏與蹙眉:你是我哥!

顏銘撇嘴, 滿臉嫌棄: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你哥了。

顏與:……

正當他們兄妹兩個互相用眼神鄙視彼此的時候, 坐在椅子上的顏濟成說話了。

“你們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兄妹倆倏地一下轉回腦袋看向坐在書桌後麵的男人。

對上顏濟成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顏與一時間竟分辨不出對方究竟是真的不記得先前的承諾,還是在和他們倆裝傻。

她抿著嘴唇,躊躇著沒有開口。

顏銘從小就懼怕他這位不苟言笑的大伯,特別是當對方一言不發, 隻是用一雙沒有情緒的眼睛平靜的注視著他的時候, 一股仿佛是刻在血脈中的畏懼,便會在頃刻間從內心深處鑽出來, 以野火燎原之勢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他張了張嘴, 想問大伯馮莉今晚怎麼沒有出現, 但是話到嘴邊, 卻又變成了, “沒事兒。”

話音未落,一道充滿困惑的目光從左邊射過來。

顏銘無視妹妹犀利的眼神,狗腿的說道:“我們是想問問您,還沒有什麼事兒?要是沒別的事兒, 我們就先回去了,小與跟我明天一早還要上課呢。”

“那就先回去吧。”顏濟成頓了頓,緩聲說道:“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聽到他的後半句,顏銘笑容一滯,下意識偏頭看向顏與。

兄妹倆隔空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又默契十足地壓下心間躍起的那一絲波瀾。

“那您早點休息,我們先走了。”

顏濟成闔了闔眼,淡淡的說:“路上注意安全。”

顏銘應了一聲,給妹妹使了個眼色,抬腳往外走。

顏與向父親道了別,轉身離開。

走出書房,顏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這扇門,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別看了,走吧。”

顏銘抬手搭在她肩上,攬著她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下車庫,顏銘熟練的坐進車裏,係上安全帶準備發動車子離開這個壓抑憋屈的鬼地方。

顏與拉起車門,剛要坐進去,忽然想起一件事,身形一頓,扭臉看向哥哥,“你剛才不是喝酒了嗎?怎麼還能開車?”

顏銘見她一副要說教的樣子,忍俊不禁地彎起嘴角,笑道:“誰跟你說我喝酒了?”

“我親眼看見的。”今晚他一直端著酒杯,像個交際花似的,到處跟人聊天,一邊聊,一邊喝。

少說,也喝了六七杯香檳。

顏與對香檳的酒精含量不太了解,但是她記得一句至理名言。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酒後駕駛,害人更害己。

這種行為必須堅決杜絕。

顏銘見她繃著臉,一臉嚴肅的表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隻眼睛像月牙似的笑眯眯的看著她,“誰告訴你我杯子裏裝的是酒了?”

顏與一怔,突然有些不自信了,“不是酒嗎?香檳也算酒吧?”

“我喝的是雪碧。”顏銘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懵逼的妹妹,“快上車,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課呢。”

顏與還是有一點不放心,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你沒喝酒麼?”

“我確定以及肯定。”顏銘無奈地招了招手,催促道:“快上來吧,別磨嘰了。”

顏與這才屈膝坐進車裏。

他們離開顏家後不久,顏濟成起身離開了書房。

他走到馮芮的臥室門口,抬起骨節分明的大手象征性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進去。

此時,馮芮正坐在一堆毛絨玩偶中間抱著一個半人高的史迪仔低聲啜泣,聽到開門聲,她猛然抬頭,看清來人是誰後,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慌慌張張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又驚又怕的看著不請自來的父親。

顏濟成並沒有走到她身邊去,而是停在了臥室中間,離她所在的地方有至少三米的距離。

他既沒有問馮芮為何躲在房間裏哭泣,也沒有因為她哭得滿臉都是淚就對她產生一絲心疼的動容,“你想清楚了嗎?”

馮芮看著冷若冰霜的父親,不禁想起了中午發生的事情。

當時她正是房間裏試選今晚宴會時穿的衣服,如今顏與不再是顏家的大小姐,蘇童因傷勢未愈不能來參加父親的生日宴,她自然就成了全場最閃耀的那顆星,她要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她身上,讓那些人忘掉顏與,忽視蘇童,隻記得她這個唯一的顏氏千金。

為了這一天,這一刻,她提前兩個月讓媽媽幫自己聯係設計師定製了三套晚禮服。

但是誰也沒想到。

一場猝不及防的災難,將她的夢想砸地稀巴爛。

媽媽出軌了。

還被爸爸捉奸在床了。

看著爸爸扔過來的媽媽和其他男人□□的照片,馮芮像是被人當頭一棒,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

她看見媽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狼狽又可恥地抓著父親的衣服,祈求他的原諒。

父親冷著臉,甩開了媽媽的手,薄唇輕啟,冷冷的砸下兩個字:“離婚。”

媽媽聽到離婚兩個字,哭得更加醜陋猙獰,全然忘記了她過去對自己耳提麵命的名媛儀態,像個潑婦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磕頭。

那一刻,馮芮覺得媽媽既可憐又可恨。但是很快,她就對媽媽同情不起來了。

因為這個女人居然想拉她下水,讓她幫忙一起祈求爸爸的原諒,還想用她做擋箭牌威脅爸爸……

當爸爸厭惡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時,馮芮心頭一驚,恨不得找塊抹布來堵住媽媽那張討厭的嘴。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腦子裏裝的都是豆腐渣嗎?她怎麼能用她來威脅父親呢?父親有三個女兒,她最近好不容易才擠走顏與那個討厭鬼,成為這個家裏唯一的公主,媽媽這是要毀了她,要葬送她的未來嗎?

盡管心裏已經恨不得想掐死媽媽了,但是在爸爸麵前,馮芮不敢表露出半分對母親的厭惡,因為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不管對方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能當麵指責,否則就會背上不孝順的罵名。

她也不敢讓父親發現自己內心的想法,隻能像個傻瓜一樣愣愣的站在那裏,看著媽媽向爸爸磕頭認錯。

她看著悔不當初的媽媽,眼神裏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憎惡。

這個女人真是愚蠢至極。

她不僅出軌背叛了父親,還被父親當場捉住,還在事情敗露後試圖拉她下水……這種又蠢又壞的女人,怎麼會是她的媽媽?

她怎麼這麼倒黴,遇上這樣一個自私又愚蠢的母親。

一點都不知道為她這個女兒考慮,隻顧著她自己。

這種人,怎麼配當她的母親?

她真想把她從這個家裏趕出去。

很快,有人替她做了她想做卻不敢去做的事。

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走進來,在父親的授意下,捂住母親的嘴巴將她拖出去了。

媽媽被帶走後,書房頓時安靜下來,馮芮忽然開始慌了。

爸爸會不會因為媽媽的所作所為討厭她?會不會把她從這個家裏趕出去?如果失去了顏家給予的一切,那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穿不上漂亮的裙子,買不起喜歡的首飾,住不上溫暖舒適的大房子……

她不想再回到小時候住的那間破舊的屋子裏,她不想再過貧窮低賤的生活。

她要留在顏家。

她要做爸爸的女兒,做顏家的大小姐。

父親問她,是想像她媽媽一樣被人從這裏趕出去,還是想繼續留在這兒。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說要留在這裏。

隻是她還沒開口,便又聽見父親說,如果想留下來,就必須和媽媽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