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生
你是我窮盡一生埋在心底的回憶;我是你捧在心頭不允觸碰的記憶。所以你不曾相信我在等待,為了我們人生中從一開始就注定的“緣分”而等待。在我腦海的深處,那份隻屬於我們的“回憶”,也隨著我對你的愛——越發深刻、隻增不減。我開始相信,你就是我要等待的那個人。前生注定,今生記憶的那個人。
——回憶?丁香方綻
他覺得她和他是注定的,她覺得他和她若沒有那“第一日”的相遇,便沒了那份注定。是一個開始,他們共同的開始。在嘹亮的哭聲中注定的開始,在擦身而過後認定的開始。隻因那一日。1990年,2月29日。
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初生之日。
在那一日之後的很多年。我才開始相信,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注定。即便分離的再遠,即便心頭那絲叫做“思念”的東西,早已隨著時光的飛逝而消磨殆盡。我也相信。不要問為什麼,因為那一天選擇相遇的他們,真的真的不知道,原來這種注定,會在他們的身上開始。像一條無形的絲線,緊緊的,將他們捆綁在一起,讓他們毫無掙紮之力。我想,或許僅僅是電光火石的一刹那。
然後,喀嚓一聲。緩緩而來。無可靜止,無從後悔。
“我覺得你像是媽媽在花園裏種的玫瑰,最好看的玫瑰!”
“是嗎?讓我想想……我覺得你像我們家草地裏最討厭的狗尾巴草。”
少年笑的真誠,女孩兒一臉的玩笑。
他說她是他心中的玫瑰,他其實想要告訴她,是他最為疼愛、最為珍貴到心底的玫瑰。小小的少年嘴笨,還不等解釋出來,女孩兒便開了口。她卻說他是她心中的狗尾巴草。男孩兒不知道女孩兒僅僅是想要告訴男孩兒,即便他是最讓人討厭的狗尾巴草,所有人都討厭。可是,還是會喜歡,她,還是會很喜歡很喜歡。
隻是男孩兒聽完便苦了一張小臉,像個女娃娃。當下,女孩兒得意的緊。
或許這也是注定。注定女孩兒和男孩兒的輪回。然後,她在不得已之下被他套上了狗尾巴草做的戒指,“好強”的女孩兒終是一副“敗”了的模樣。所以,她更沒看見他嘴角揚起狡黠的笑意。那樣驕傲。
再後來,便不見了。
一月梅花開,二月杏花綻;三月桃花豔,四月薔薇錦;五月石榴碩,六月荷花香;七月鳳仙姿,八月桂花麗;九月菊花嬈,十月芙蓉盈;十一月山茶嬌,十二月臘梅傲。
你一定一定沒想到吧?兒時的一句笑言,你允我侯你,我便真真兒的侯了一輩子。你告訴我,你在我遠方,離我最近最近的遠方。而等你的這一輩子,我也總在想,你說的這個遠方有多遠,又有多近?
你告訴我,是南方,你的南方。是北方,我的北方。
她在一個南方之外的南方,他在一個北方之外的北方。他們處於同樣一條直線,卻永遠無法在那個中心交集。或許在她看來,她一直等待在她以為他會歸來的那個南方;而那個南方,卻是他從未到達過的南方。而他?尋尋覓覓,存在於她未曾觸及過的北方。哪怕,他以為那也是她的北方。
然後錯過,然後擦肩。
有過,真的有過,一定有過。隻是曾經的曾經相距的太遠,忘記了那個南方的她和北方的他。他們都以為自己記得,所以不停的尋找,不停的奔跑。
終於,他到達了她的南方。但她也到達了他的北方。
他們以為他們相聚的中心便是南方和北方那中間的一個點;他們以為他們總有一天會相交在那個點;他們以為他們隻要費盡心力到達了對方的那個交集,就可以相遇。
可是他們卻忘了那一句“在這裏等我”,他們也忘了告訴對方,誰去尋,誰又去等。
“等我,可以嗎?”
“我不要!”
那一年,我見丁香方綻。那一年,我定等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