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相別
童晏,你可不可以相信,我會回來,一定一定會回來。我說的那個回來,是回到你的身邊,跟你一起。
——路晉
回來之後的路晉顯然是讓童晏的生活要比過去有趣兒一些,雖然童晏麵子上大多都沒表現出來,隻是話比原先還更多了些。連路晉也是。
因為在童晏看來就像是一切回到了原本應該在的位置,這是一種自然,就像是路晉的存在一樣,並不是多餘的,更不是無形的,況且路晉的出現並沒有絲毫的突兀,就像是相識多年而漸漸融入,是一體的,是未曾分開的。隻是因為這種“融合”的存在而有了對於童晏來說無法磨滅的意義。雖然看起來每日看起來依舊枯燥乏味,甚至因為路晉讓童晏更加沉默了許多,卻足夠讓她感覺到一種因為存在而得到的安然。
童晏以為這就是路晉,甚至在多年之後她想要找到路晉的離開和存在對於她究竟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可是得到的答案卻也是徒勞。或許應該像時晟說的那樣,路晉對於童晏來說是空氣,存在的時候不曾以為什麼,瞬間失去也隻是輕微的窒息。然而隻是慢慢的,當它全部抽離後突然發現的時候才會知道,原來會死亡,會恐懼,會因為這樣的離開而連張開嘴巴都是困難的。
可童晏不知道,小小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是意義,隻知道當身邊沒有這個人的時候,是會覺得難過的。隻是這樣而已。
像以前一樣,童晏和路晉照舊每天往花壇那邊瞧瞧。因為童爸爸的話讓他們二人都放心了許多,而更多時間也會是童晏帶著路晉去跟小區裏的其他孩子一塊兒玩,原先並不是這樣。因為不想讓路晉受到絲毫的“傷害”,所以就將她和路晉都全然隔絕在了外麵。因為他,放棄了全世界,也是因為他,放棄了自己的世界。那個時候,童晏的朋友、家人,就是她的世界。可是放棄了,因為路晉,連童晏自己都是。
“路晉,你也要跟別人在一塊兒玩,總是咱們兩個玩多沒意思,其實大家都很想跟你在一起玩,你說呢?”童晏拉著路晉的衣袖這樣問他,有些小大人的模樣兒。或許也是覺得時間長了有些沒意思了,可童晏對於路晉又丟不開手,所以想要拉著路晉一塊兒。童晏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隻是覺得或許這樣是好的。好在路晉並沒有反駁。童晏就把她最好的朋友叫著跟路晉一塊兒玩。
或許是終究察覺到了什麼,慶幸,路晉至少是會跟旁人說話的,大家對於路晉是沒有排斥的。盡管這也讓童晏的心裏有些小小的酸楚,是在童晏看到路晉跟別人玩的很高興的時候。童晏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也不會特別覺得這種感覺是有什麼不對勁的。
路晉從老家回來沒幾天,幼兒園也就開學了,說起來這應該是童晏過年之後最高興的事情。童晏是個坐不住的孩子,所以比起成天待在家裏的無所事事,童晏要更加喜歡去幼兒園一些,從一開始就是。這沒什麼特別的理由,隻是因為這要更有意思一些。
或許是跟有的孩子不一樣,大多數的孩子此時上幼兒園是不習慣的。許是過年那幾天在家安穩舒服了,相比之下自然覺得在家好,因而反倒是哭鬧著死活不去了,倒像是剛剛上幼兒園的時候,好些孩子都是被爸爸媽媽生拉硬拽的帶進幼兒園,可是好一陣兒的哭鬧,頓時幼兒園裏頭又是另一派熱鬧。其實這有些好笑,可也能夠理解。
開學那天童晏看到很多自己的同學都是這樣的,他們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開心的樣子,至少跟童晏的興奮比起來。
開學當天,童晏是跟路晉一起來學校的,這讓童晏一大清早嘴兒就咧了開來。或者而更準確的說,是跟路晉一起被時晟送來學校的。因為本來準備一起來送童晏的童爸爸和童媽媽臨時有事情要去單位,而童爺爺和童奶奶也要去跟小區裏的爺爺奶奶一塊兒鍛煉身體,他們一大早就出門了,根本不見人影。
這是童爺爺和童奶奶過年之後忽然開始感興趣的事情,或者說他們覺得這是他們的生活當中很需要去做的一件事情。童爺爺告訴童晏這是“生命在於運動”,盡管童晏不是那麼了解,可是童晏知道,對於小區裏的活動,童爺爺和童奶奶一直都很熱衷。
所以因此,送童晏上學的“任務”當然就落到了路邊正巧領著路晉去上學的時晟身上。剛好時晟送著路晉往小區門口走,路晉一眼就看見了被爸爸媽媽送下樓正愁著怎麼去幼兒園的童晏。盡管童爸爸和童媽媽看見時晟和路晉二人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至少時晟見站在爸爸媽媽身旁的童晏很爽快的答應了,對於童爸爸和童媽媽跟路晉的事情,時晟自然也有所耳聞,見著好些日子沒看見的童晏亦覺著有意思,童爸爸和童媽媽更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最起碼他們覺得還有路晉在這兒,他們儼然覺得路晉要比時晟看起來還可靠許多。
童晏並沒有那麼多要求,她不會固執的想要讓爸爸媽媽必須送她上學。今天開學的童晏心情很好,她很高興自己可以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在一塊兒玩,很高興一到下午自由活動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去找路晉,她更高興一大早就可以見到路晉。她想告訴路晉今天幼兒園的飯應該會比以前好吃一點,算是慶祝他們開學了。童晏知道路晉很討厭吃幼兒園的飯菜,他說太甜了。可是童晏很喜歡吃甜的東西,她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