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妖嬈·14】
區訊……
我聽見了自己窒息後心被猛烈攻擊著的聲音。
眼前的這個人,這雙桃花眼,是這樣的熟悉,又是這樣的陌生。
想過無數次的再遇,甚至想過我與千尋宮決裂時與他為敵時……
可是,這一刻,在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刻,他來了,來得這樣悄無聲息,卻又是這樣的來勢洶洶。
……
三年前,就在我拜夜璿為師的那個夜晚,就在我傷害了他的那個夜晚,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坐在床上,聽著轟隆隆的雷聲,嘩嘩的水聲,毫無睡意,心亂如麻。
月光似水,映照著被雨水浸潤的地麵,星星點點,斑斑駁駁的影子,是誰?
我注視著那個角落,我不知道我在看什麼。
這時,區訊角落裏走出來。
區訊!
區訊!
我猛地站起,跑去推開了門。
區訊就這樣濕淋淋地站在了我麵前。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狼狽的區訊。
他披著濕漉漉的白衣,被雨澆得濕透的頭發蓬亂無比,發梢上墜下一顆顆雨水連成一片。那黯淡的眼神襯著皺眉交錯,儼然像一個流浪人,在風雨中微微顫動著。
“你瘋了!”我衝過去,我說。
他問:“我一直透著窗戶望著你,你看見了嗎?”
聲音時那樣的虛無縹緲,刺痛了我的心。
我說:“你先回去!”
他自顧自地說道:“你一直都不曾注意到我……”
……
“剛剛我和夜璿說話的時候,是你嗎……”
“是。”
“那你聽清楚了,還是和剛剛說的一樣,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就算是死在這裏,我也不會管你的!”
雨,下得越來越猛,像豆子一樣打在我的身上,奪去了我的呼吸,模糊了我的視線,但我開始慶幸,是這樣的一個雨天,我可以不用在他麵前偽裝自己,雨水會為我衝刷去淚水,他不會看到。
“你走!”我走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竟被我推倒,整個人倒在雨泊之中,顯得更加狼狽不堪。
雨水打在我們身上,亦打在我們心上。
“好!我走!”他從地上爬起,頭也不回地朝雨中更深處走去。
望著那悲傷的背影,我笑了,笑得好安心。
駐足在雨中,淚滾滾落下。
雨,下吧下吧。
不必偽裝,不必撒謊,不必隱藏。
一切都結束了。
……
喜歡在雨裏流淚/
不要去問到底哪一天能跟回憶再見/
也許有一天/
不會讓自已再在夢裏憔悴。
日子變淺,又變得沈重/
我沒有期待陽光,隻是喜歡在雨中靜靜流淚/
從哪裏開始到哪裏結束,不必想、不必問/
愛是追尋最原始的刺激,那是愛的起點和終點/
如日日拂麵的風,如季季飄落的花,簡單、自然/
不要假設、不要承諾、不要等待、不要責任、不要束縛/
/
若有一種愛是永不能/
永不能再想起/
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種/
孤獨地凝望著黑暗的天空/
流落的光/
微微搖曳的窗簾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