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暢的眼神卻黯淡下來，喟然歎息一聲仿佛用盡了氣力，頹然說道：“兵無常法，戰無常道，即使人主統兵也是一樣的道理。臣說的這些膚淺之見，也未必就對，但陛下既然親征，不能不說是孤注一擲，誌在必得，必須縝密行事。唉！臣真想隨陛下揮戈北征，以此多餘之軀捐命疆場，奈何時運不濟，怕是難熬到那一天了！”說著子暢已是淒然淚下，注視著被風吹得一掀一動的窗紙，久久沒再言語。
穆天玄也沒有說話，隻看了看斜倚在桌旁萎頓不堪的子暢，站起身來走至桌旁，提筆疾書，方大聲道：“龐戈進來！”
滿身大雪的龐戈應聲而入，道：“公子有何旨意？”
“你不能在這裏多呆了。要盡快趕回，告訴你，要全部用來買糧。回去後寡人再給你旨意！”
“諾！我明日就啟程。”
“還有，”穆天玄將帛書交給龐戈，“你繞道彭城，傳旨給太醫院，派最好的醫生，帶最好的藥來為子暢治病！”
“請示下，帶什麼藥？”
“明早你問高奇，由他來定。”穆天玄說著，溫和地朝子暢一笑，說道：“寡人還有事，得去了。你好生養著，這病不要緊的。讓高奇留下，你們談談。他也懂醫，參酌個方子出來。你是有專奏之權的臣子，要什麼東西，隻管告訴寡人！”說罷，帶著侍衛們去了。
屋裏隻剩下了高奇和子暢。大約方才精神耗得太多，子暢顯得疲倦，臉上毫無血色，卻還勉強招呼高奇就坐，又命人看茶。
高奇自己搬了把椅子，坐近了床前，笑嘻嘻說道：“你不用張羅照應我，如今你是病人，我是郎中，請診脈。”
子暢擺擺手，說道：“高先生何必客氣，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我的病自己心中有數，治也罷不治也罷，隻在兩年之內了。”
高奇笑道：“何必英雄氣短？你正在英年，往後日子比樹葉還稠呢！再說我奉命為你診視，不看脈，怎麼交旨呢？”說著便搭脈。
搭脈歸搭脈，高奇知道，子暢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無書不讀，學問淵博，能言善辯，又一身正氣。文能治國安邦，武能統兵殺敵。在宋國的文武官員之中，他是惟一的文韜武略兼備，深受大王信任和器重之人。
在這樣人的麵前，自己那點小聰明玩不轉，而且，子暢自己就懂得醫道，你哄不了，騙不了，也唬不住他。診完脈，便老老實實說：“子暢兄，在真人麵前，我高奇不敢說假活。你的脈象不好，已是病入膏盲。據在下看，此病非一般藥物能治，隻有你自己振作精神，以心法療之，或許可見功效。你正在盛年，千萬不要過於鬱悶。”
“高先生，你不愧是大王跟前的人，用心如此誠懇，我豈能不感激涕零。請回報大王，說我定遵從你的囑咐，安心用藥調養，勸大王不要以我為念。”
子暢正說話間，忽然瞟見高奇腰中係著一條打滿結的絲絛，他眼睛一亮，詫異地問：“高先生，你腰間係的是什麼，這可是不祥之物。”
子暢的眼神卻黯淡下來，喟然歎息一聲仿佛用盡了氣力，頹然說道：“兵無常法，戰無常道，即使人主統兵也是一樣的道理。臣說的這些膚淺之見，也未必就對，但陛下既然親征，不能不說是孤注一擲，誌在必得，必須縝密行事。唉！臣真想隨陛下揮戈北征，以此多餘之軀捐命疆場，奈何時運不濟，怕是難熬到那一天了！”說著子暢已是淒然淚下，注視著被風吹得一掀一動的窗紙，久久沒再言語。
穆天玄也沒有說話，隻看了看斜倚在桌旁萎頓不堪的子暢，站起身來走至桌旁，提筆疾書，方大聲道：“龐戈進來！”
滿身大雪的龐戈應聲而入，道：“公子有何旨意？”
“你不能在這裏多呆了。要盡快趕回，告訴你，要全部用來買糧。回去後寡人再給你旨意！”
“諾！我明日就啟程。”
“還有，”穆天玄將帛書交給龐戈，“你繞道彭城，傳旨給太醫院，派最好的醫生，帶最好的藥來為子暢治病！”
“請示下，帶什麼藥？”
“明早你問高奇，由他來定。”穆天玄說著，溫和地朝子暢一笑，說道：“寡人還有事，得去了。你好生養著，這病不要緊的。讓高奇留下，你們談談。他也懂醫，參酌個方子出來。你是有專奏之權的臣子，要什麼東西，隻管告訴寡人！”說罷，帶著侍衛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