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住宅頂棚最時髦的就是裝上石高提,可以在上麵雕刻玫瑰‘花’或‘精’細的垂‘花’,如果想要達到複古的效果,原型的大浮雕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等一下。”阿曆克臉‘色’‘陰’沉地打斷了建築師裘德伊萬斯的話,除了百無聊賴地坐在阿曆克身側的娘娘,在場的人都因阿曆克的話而將注意力集中了在他的身上。
他抬頭,定定地看著裘德的助手史蒂芬威爾遜,帶著濃濃威脅的語氣說:“我不希望再見到這位年輕的先生,如果你們的事務所想繼續為我工作的話。”
史蒂芬怔了怔,臉立即因被阿曆克羞辱而爆紅了。
裘德不明白阿曆克為什麼針對自己的助手,但還是想為史蒂芬爭取一下,“德貝維爾先生,威爾遜先生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建築者,他畢業於劍橋大學……”
“我可不是在說笑,伊萬斯先生。”阿曆克再一次冷笑地打斷裘德的話。
阿曆克‘陰’沉的語氣讓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娘娘都忍不住側目了。
裘德忍了忍,轉頭對臉‘色’已經十分難看的助手史蒂芬說:“史蒂芬,你先回倫敦……”
史蒂芬握了握拳,麵無表情地朝自己的上司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直到看不見史蒂芬的身影,阿曆克才委屈地對娘娘撒嬌道:“親愛的,他是一個壞人,老偷看你……”
無緣無故被殃及的娘娘無語了。
還在忍氣吞聲的裘德也瞬間被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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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爾站在德貝維爾莊園的土地上,望著下麵的風光,不由得出神了。之前駕著馬車來送牛‘奶’的時候,他從來沒認真注意到,這是一塊幽靜舒適的地產,彷佛一切都是光明的、生機勃勃的:占地幾英畝的溫室自山坡往下一直延伸,盡頭處是坡底的萌生林,林中生長著奧地利鬆樹、橡樹以及杉樹,在萌生林中坐落著一座設備齊全,麵積有一個小教堂大小的新馬廄。而萌生林遠處,則是一大片寬闊的草坪,如‘迷’宮般的大‘花’園,以及那些深紅屋頂的高大房子。房子的後麵,就是望不到盡頭的原始森林。
他的苔絲現在就生活在這個美麗舒適的莊園,成為了它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想到這,克萊爾的心裏苦澀極了。這些……都是他無法給予她的。
已經生活了兩輩子的克萊爾當然明白了一個‘女’人的幸福中,愛情並不是全部,還應該要給她一個舒適美好的安穩生活。他現在有些踟躕,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感情對待她,他想要退縮,但內心翻滾的無窮盡自責與悔恨卻導致他的腳無法移動。
現在,他就像腳底被釘住了,進退不能。如果不是有仆人發現了他,也許他今天就能在這裏呆呆地站上一整天。
“嘿!你來這裏做什麼?這裏是‘私’人的莊園,請你立刻離開。”身穿紅‘色’製服的仆人毫不客氣地驅趕道。
克萊爾想起了自己來這裏的原因,遲疑片刻,終於開口說:“我來這裏,是有事找德貝維爾先生的。”
仆人上下打量著克萊爾,認為對方極有可能是主人有學識的朋友,立即變了一個態度:“好的,請跟我來,先生。”
仆人伸出右手做了請的姿態,克萊爾終於邁動腳,慢慢地跟著仆人走在他身後,離他那個又愛又愧的‘女’人近了,更近了。
娘娘想到了一種打發時間的方法,那就是替小家夥奧斯頓繡肚兜。
盡管鄉下的夏日要比倫敦等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要涼爽一些,但小家夥還是耐不住熱,嫩嫩的小屁股上長出了紅紅的痱子,又癢又痛,而小家夥又撓不到,隻好經常發脾氣大哭,讓他的爸爸媽媽好幾晚都睡不好。於是,他美麗漂亮的媽媽就想到了為兒子繡肚兜,好讓小家夥的屁股出來乘乘涼。
於是,她離開了她那位還在聽建築師先生設計的丈夫,帶著纏人的小家夥下了樓,來到‘花’園的‘陰’涼處,開始為小家夥繡肚兜。
小家夥靠躺在專‘門’為他設計的嬰兒椅子裏,“咿咿呀呀”了好一會兒,媽媽也隻是偶爾抬起頭對他笑,逗‘弄’一下,又重新專注於手中的繡活了。小家夥見媽媽不看自己,隻好伸出小胖手拽著上方吊著的鈴鐺玩,一時間,‘花’園裏盡是鈴鐺通透的響聲。
阿曆克抬頭從窗戶看了一下妻子跟兒子,見到他們還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也就不管了,繼續對著麵前這位說著他不怎麼熟悉的術語的建築師先生,無聊地張嘴打了個嗬欠。裘德頓了頓,等阿曆克打完嗬欠,重新指著房屋的結構圖為他解說。
而我們的娘娘,對自己因好久沒練而生疏不已的繡技蹙了蹙眉頭。自從朱見深登基以後,她就沒碰過針線了,放在之前,她還拜托宮‘女’將自己的繡品拿到宮外賣,拿了錢好賄賂禦膳房給朱見深送東西吃……娘娘想到這,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