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克萊爾的話,阿曆克覺得很可笑。
什麼時候,他的莊園成了人人都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地方?
其實克萊爾來得不湊巧,正好碰到了貴族管家德姆維爾執意離開惹惱阿曆克的這個空缺,平常阿曆克對仆人的進出並沒有多加幹預,一切都是‘交’給葛羅比斟酌決定的,可這一會兒,克萊爾直接來到阿曆克的跟前,就注定他要碰釘子了。
阿曆克來到沙發前坐下來,修長的雙‘腿’舒服地‘交’疊著,說:“先生,我們這裏並不缺人。”他用自己認為的最委婉的話拒絕了他。
克萊爾並不氣餒,試圖說服阿曆克:“德貝維爾先生,我曾經在農場待過,對‘雞’禽等動物比較熟悉,也許,我可以為您管理好莊園的‘雞’舍。”克萊爾記得當初苔絲就是因為照顧德貝維爾老太太心愛的‘雞’禽而進來的。
阿曆克並不驚奇對麵這位陌生的先生知道自家有一個特殊的‘雞’舍,畢竟,他們家的奇怪事是作為談資,流轉在鄉下人,甚至社‘交’場合中的;他奇怪的是,眼前這位書卷味極濃,氣質憂鬱的青年人,竟然是出自於農場這種粗鄙的地方。
他頓時來了興趣,戲謔問道:“哦?先生,我以為你是一個讀了很多書的文化人。”
克萊爾頓了頓,答道:“是的,先生,我原本準備讀大學的,中途因為一些原因而放棄了。克萊爾想起了父母那張失望的臉,心裏愧疚極了,聲音不由得變得有些許的低落。
阿曆克卻誤會了克萊爾原本是貴族的少爺,因家道中落而不得不輟學掙錢養家,反正這樣的例子在如今的時代也屢見不鮮,不是嗎?想起了那位執意離開的管家,阿曆克的內心漸漸衍生了一股報複的心理。
貴族的管家算得了什麼,我雇用了貴族來當我的管家才算了不起!
他想到這,心裏一動,看克萊爾的目光漸漸親和起來了。
阿曆克問:“你懂法語嗎?”
克萊爾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誠實地回答:“懂的,先生,我曾經學過五國語言。”
阿曆克的眼睛更亮了,坐直了身子,繼續追問:“你知道上流社會的日常禮儀禮節和禁忌嗎?”
克萊爾更奇怪了,但為了進來這裏,還是誠懇地答道:“我知道一些,先生,但我可以努力學習。”
阿曆克很滿意克萊爾的答案,他重新靠在沙發上,手一下一下地拍著沙發的扶手,似乎在思考,讓克萊爾的心高高地吊了起來。在認為吊足對方胃口的時候,阿曆克才緩慢開口:“那麼,先生,你的名字?”
克萊爾的心裏一陣狂喜,但很快,他就為難起來了。
他的父親,克萊爾牧師,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揭穿了德貝維爾的冒名頂替,他們父子都將克萊爾這個姓視為仇敵,如果他誠實地回答,那麼自己很可能就沒法辦法留下了。
想到這裏,克萊爾抬起了頭,強迫自己注視著對方,第一次違背了父親的教育說謊話:“克裏克,我的名字是安琪兒克裏克。”
阿曆克笑了,將手伸出去,說:“那麼,克裏克先生,恭喜你,得到了德貝維爾莊園管家的職位。”
克萊爾,不,這個以後自稱為安琪兒克裏克的男人,壓下第一次說謊話的不安與焦慮,伸手與阿曆克握了握手,很快便放開了。
阿曆克也不介意,他剛解決了一樁心事,心情無比舒暢,急著找妻子邀功,於是站起來歡快地哼著調子,往樓上走去。
“……對了,你可以去找葛羅比,他會安排好你的一切,以及告訴你,你的工作是什麼。希望我們相處愉快,克裏克先生。”阿曆克走到樓梯中間,忽然轉頭,安排道。
“……是的,先生。”安琪兒頷首。
我來到了你的身邊了,我親愛的苔絲。以後,我會在邊上看著你,幫你好好守護你的幸福。他望著腳底的平鬆木地板,暗暗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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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曆克回到房間見到妻子與孩子正靜靜地睡在‘床’上,心底裏一直壓抑的魔鬼此刻不由得張大嘴巴無聲笑著。他輕車熟路地輕輕抱起孩子,自認為貼心無比地幫兒子換了一張‘床’,然後推醒了睡眼蓬鬆的娘娘,在娘娘還‘迷’‘迷’糊糊的時候,盡情地釋放了內心的魔鬼,一個飛撲,如餓狼般狠狠地撲向讓他垂涎無比的鮮‘肉’,“嗷”一口吞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