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道院‘門’口的柱子上貼著一張鉛板印刷的告示。
麗莎下車,努力踮腳抬頭看到這張告示的內容:
“凡是願意接手教區,收留納特·布朗者可獲酬金五磅。”
麗莎一字一頓地讀著,回頭朝被阿曆克扶下來的娘娘笑道,“這可真奇怪,我的姐姐,竟然還有送人又送錢的好事!”
阿曆克也沒來過這種地方,所以也對麗莎口中說的事情感到很新奇,“噢,這是真的嗎?那實在是夠奇怪的了。”
娘娘微揚眉‘毛’,淡淡提醒道:“莫貪小便宜。”
麗莎一想,是呀,天下哪有掉餡餅的事情,這送的人不是擺明了有問題嗎?於是也就住嘴了。
三人走到濟道院的‘門’口,六十多歲的守‘門’人上下打量了來人的衣著,‘精’明的眼睛頓時亮了,拿起破舊的帽子裝模作樣地行了一個禮,“尊敬的老爺夫人小姐,午安。”
阿曆克不耐煩了,蕭瑟的秋風卷著沙石打在了人的臉上有些疼痛,他拿著‘女’士的白‘色’蕾絲小陽傘,側身替妻子擋住了風,不客氣道:“偷懶的老家夥,還不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娘娘無動於衷,但麗莎卻不禁側目瞄了阿曆克一眼。
“是的,先生。”守‘門’人誠惶誠恐,趕緊掏出了一圈長長的鑰匙,幹枯的手顫抖著開了‘門’。
此時,身穿著金邊紅‘色’製服,頭戴著黑‘色’船狀帽子的濟道院幹事拿著手杖過來了。
“午安,尊敬的先生,夫人,還有小姐”他臉上的‘肉’隨著他說話顫了顫,“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為你們效勞的?”他胖得被擠成一條縫的眼睛帶著讓人難以看到的諂媚。
阿曆克知道該怎麼與這樣的人打‘交’道,越是待他不客氣,他便越是不敢怠慢你。於是,阿曆克盯住對方,慢慢地說著,語氣帶著傲慢,“我們需要一個小夥計,你知道的,他必須是聰明勤奮。”
濟道院幹事的臉頓時迸發出了光彩,他帶著討好的笑容,“噢,你們真是心善的一家,請允許我為你們帶路。”他揚了揚手臂,“請。”
於是,三人便跟在了濟道院幹事的身後,往他所說的“理事室”走去。
一路上,這個極力想討好客人的幹事不斷地介紹著他們濟道院的情況:
“噢,我們濟道院都是由一些熱心的慈善的大人們資助的,倫敦自來水廠的麥恩先生願意免費為我們提供日常用水,而我們慷慨的布魯姆先生則給我們提供了燕麥片……孩子們幸福地生活在這裏,每天能吃上三頓飯,到例如今天這樣的禮拜天還可以額外增發一個麵包卷和小洋蔥……年老的人們還能獨立擁有自己的一間房,噢,我們的理事會先生們製定的製度英明而不失厚道……”
阿曆克一直掛著有些諷刺的笑容,而麗莎則聽得一唬一唬的。
“真的有這麼好嗎?”麗莎忍不住懷疑。
當然沒這麼好,娘娘在心底冷笑,四周都是冷冰冰的鐵‘門’閘開,男男‘女’‘女’被隔開了,再看一路上看到的人們麵黃肌瘦卻表情麻木的樣子,整座濟道院看起來與監獄無誤,甚至,他們還要在“英明”的理事會先生們的“關懷”下,不得不自力更生的同時,還得為教會做貢獻。
在這裏,貧窮也是一種“罪”。
聽到麗莎的質疑,濟道院的幹事心裏不悅,回頭朝麗莎眯眼擠出一個擠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當然,我們都是遵照上帝的仁慈行施。”
娘娘輕笑了笑,阿曆克見到美麗妻子的笑容,不由得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好讓她離自己近一些。
麗莎感覺到了濟道院幹事暗含的不悅,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了。
濟道院幹事將他們領到一扇鬆木大‘門’,伸手有力地敲了三下,才開口:“是甘菲爾,理事閣下,我們有三位尊敬的客人前來拜訪。”
屋內傳出一把幹巴巴的聲音,“請我們的客人進來,甘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