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風學園大禮堂進行著開學典禮,迎接新生。
百無聊賴的神穀誠在觀想家中供奉的全刃刀,算是一種止觀法門吧。
其實就是集中精神減少雜念,更多的是一種命令本能,觀想=減少雜念,當這種想法習慣成自然後,就像受過訓練的獅子看到鋼圈一樣,本能地就執行了植入的命令。
在神穀誠身邊的人眼裏,大概就是神穀誠死死盯著正在發言的學生會長,就像殺人犯在思考目標有沒有殺的價值?
其實認真觀察就會發現,看著台上的神穀誠雙目無神發散,倒更像個憨憨。
站在台上發言的學生會長田中律子感覺像被餓狼盯上了一樣,使得這個臉上有幾顆雀斑的眼鏡娘渾身不自在,雙腿更是微微發抖。
田中律子強忍著奇怪,看著第一排方隊裏的神穀誠,感覺他緊盯的目光就像刷子一樣,自己好像赤裸的羔羊被他塗刷醬料。
不……不行,要變得濕噠噠亂七八糟了。
就連前天晚上準備的三千字歡迎演講稿都被大塊大塊地跳過,草草講了幾段就下台了。
原本看見學生會長說起來就沒打算停的樣子,以為還要站多半個小時的學生們,從一聲不知何處何人發出的歡呼聲後紛紛附和,更有幾個想著法不責眾的男生扯著嗓子鬼嚎,被站在自己方隊前的班主任瞪了眼後縮起脖子,努力地扮演純良。
聚蚊成雷用在這雖不太妥當,可確實讓回到學生隊伍後的田中律子臉色紅潤,再加上剛剛神穀誠的目光,田中律子身子有些發軟,雙腿緊夾著。
年級主任趕緊上台叫學生們安靜,隻是看著被挑動起來情緒的學生們,也隻是在他們安靜下來後說了兩句就草草把開學典禮落幕。
原來還板著臉的年級主任等到下了台後,在沒人看見的角落裏偷偷笑。
年年開學典禮,啊巴啊巴說一個多小時,他做年紀主任的又不能不耐煩,隻能裝作很認真的樣子,時不時還要鼓鼓掌。
而且鼓給副校長的掌聲不能比鼓給校長的掌聲更熱烈,鼓給校長的掌聲又不能比鼓給校董的更熱烈,但是又不能差太多,還讓人聽得出來卻又不明顯的那種。
鼓給老師們的掌聲要顯得平淡,不然拉低自己的身份不好建立威嚴,鼓給其他年級主任的掌聲最麻煩,不是熱烈的問題,而是要鼓出親切,鼓出親近,鼓出友誼。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可怕。
今年好不容易碰上個大概是怯場的學生會長,他身為老師為了不讓開學典禮在嗬斥聲中落幕,於是順民意地提前結束也很合理嘛,有意見找那個學生會長去唄。
他可是處理得沒有半點毛病,既沒有讓學生們繼續吵鬧維持住了學校的威嚴,又沒有強行壓製學生讓他們心生不滿。草草把典禮結束可能有些生硬,可還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學生會長的發言都是安排在最後,其實沒誰在意。
作用就是用來協調,比如哪個老師忘詞了就讓學生會長說慢點,哪個領導突然想講兩句,就叫學生會長快點結束,用來控製好時長。
而且學生會長發言稿的要求是三千字,同樣是拖時間,學生幹這事可比領導招恨多了,大概就像駐日美軍和美奸,就是學校推出來找罵的,免得哪個大領導突然想在典禮後微服私巡,結果聽到了學生罵他剛剛的演講像坨屎一樣。
他身為建校第一年就在的老資格,做事隻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連校董會都不會說他什麼的。
隻能說,年級主任確實是優秀出色的社會人啊。
滿意於開學典禮早早結束的神穀誠大踏步向外走去,周圍的學生都下意識地避開。
對此神穀誠就更滿意了。
美好的高中生活?真是抱歉呢,他國中的美好生活也沒開始過啊。
“神穀誠,給我站住!”
聽見熟悉的聲音,神穀誠下意識停下腳步,心中暗道:“完了,想裝聽不到都不行了。”
隻能轉過身去,看著從別班快步走來的神穀和衣,心裏一陣苦澀,“完了,別說兄長,連哥哥都不叫了。眉頭深鎖直呼名字,完了完了完了,得想個辦法!”
心裏慌得很的神穀誠臉色卻很平淡,就像是個剛好看見妹妹的兄長一樣,笑著和她揮揮手,然後就很自然地轉過身去繼續腳步。
神穀誠眼神一掃,趕在和衣說話之前,快步走到一個不知道從哪掏出個菠蘿包在吃著的女生麵前,故意大聲道:“呦,北原同學,你也轉來這個學校了啊!”
怒氣衝衝的神穀和衣停下了腳步,什麼嘛,原來兄長不是因為嫌麻煩才不和同班同學打交道啊。
神穀和衣眉頭舒展,又笑得像鄰家的溫柔大姐姐,引得幾個女同學頻頻偷看。
這樣才對嘛,兄長的高中生活應該要以現充為目標才對,隻有三兩個朋友,和女生說個話就笑得咧嘴,一點點曖昧就能激動半天,這種高中生活失敗者的生活完全配不上兄長嘛。
還含著一口菠蘿包的島明日香一臉迷糊地看著眼前的陌生男性,連口中那塊菠蘿包都忘了嚼了。
還沒等她說話,就聽見神穀誠說:“那北原同學我就不打擾你了,以後有空記得來高一c班找我玩啊。”
她正想說話,自稱是高一c班的不知名男性就走了,不像是個搭訕的,更像是借野牛群逃避獅子的野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