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麟聽了,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暇玉心生奇怪,以為他有事要瞞著自己,微微蹙眉:“遇到事了?跟我說說,咱們一起想想辦法。”錦麟苦著臉道:“皇上今日跟我話裏話外的透露,來年要封一個‘鎮國將軍’的爵位給我。”
鎮國將軍本是皇族內封賞給郡王之子的爵位,而錦麟是郡主之子,給他這樣一個爵位並不算過分。隻是本朝有個祖製,非軍功不能封爵,而現在時值太平盛世,不是建功立業的時候了。像錦麟這樣,暗中給皇上做事的人,就算被皇上感恩,也不能隨意封侯。但巧就巧在錦麟是郡主之子,算是皇族的人,又得皇帝寵信,打個擦邊球封給一個郡王之子的爵位,可算在情理之中。
暇玉歡喜的笑道:“這是好事啊,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開心?”
他鑒於兒子在場,不好提青樓的字眼,隱晦的說道:“皇上在這個時候封賞我,倒好像是我因為幫助他……咳,咳!”暇玉笑道:“你想太多了,是因為你累積的功績到了,才被封賞的。”說完了,見丈夫的麵色還沒緩解,好像還有話要說,不禁問道:“你好像煩惱的不止這點。”
“我想拒受此爵位,轉而讓皇上封你為誥命夫人。”當年他還嘲笑過假道學的老匹夫,厚著臉皮讓皇帝封賞他的夫人。他現在卻有幾分理解他了。
“……”她心髒怦然一動,馬上道:“千萬別!”
“為什麼?”女人除非加入皇室成為後妃,否則能得到最高的地位便是誥命夫人了。古往今來,也沒多少個女人得到。
暇玉想了想,略略皺眉:“你讓皇上改封我,外麵會怎麼說你?”自從錦麟告訴外界坊間是如何傳聞她的,她總覺得這對穆錦麟來說,有些殘酷。昔日京中一霸,真真無人敢惹的錦衣衛同知,居然有怕老婆的傳聞,太折損他的顏麵了。
他哈哈一笑:“你要是擔心這個,全完不必。”一挑眉:“我不在乎。”
可她在乎:“先不講我對冊封誥命夫人沒興趣,單說你為了我請封得冒多大風險,君心難測,說不定陛下還當你不想要這個爵位呢。”錦麟嘟囔:“若是陛下真想獎賞我,就該直接封賞你。我要‘鎮國將軍’的爵位有什麼用,我又不靠因它多增加的俸祿過活,也不用這個身份結交京中權貴。唉,於我同雞肋無異。”
“誥命夫人對於我也沒用處啊。”暇玉笑道:“況且爵位能世襲,誥命又不能留給子孫下一輩。”
錦麟見妻子確實對誥命冊封不感興趣,便逗她笑:“誥命夫人怎麼沒用處,待你有了兒媳婦,她自然高看你這婆婆一眼,不敢慢待你了。”暇玉抿嘴笑而不語。這時錦麟一並坐過來,拍著兒子肩膀,歎道:“你娘不要誥命夫人的冊封,你長大了可要孝順,不能容你媳婦給你娘氣受。”
毓澤哪裏懂媳婦妻子之類的,隻聽懂不要欺負自己的娘,馬上道:“我絕不許其他人欺負我娘!”
暇玉哭笑不得,伸手去推丈夫:“澤兒還小,你別跟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錦麟卻來勁了,叮囑兒子:“可不能娶了媳婦忘了娘。”
毓澤使勁點頭。暇玉被他虎頭虎腦的樣子逗笑了,教導他說:“跟你爹說也不忘了他。”誰知毓澤這次卻沒那麼爽快了,哀怨的看了眼父親,遲遲不語。錦麟一挑眉,瞪眼道:“嘿,你小子!”毓澤見父親動怒,迅速的跳下床:“我去讀書了。”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錦麟氣道:“人不大,卻會記仇!”
她笑道:“誰叫你折了他的木劍。還不許人家記記仇?再說,他的性子像誰,誰知道,怨他不如怨自己。”錦麟素來皮厚,此時依舊如此,一手攬住她的腰,靠近她耳畔曖昧的笑:“像誰?”另一隻手則探進她衣衫內揉摸。暇玉被他在耳蝸處說話,弄的發癢,連連躲閃,此時她忽然啊的了一聲,自己扶住腰不動了。錦麟還當是自己逗弄惹她不快了,立即把兩隻手都舉了起來:“我不動你了。”
她笑:“不是你,是孩子踢我了,你摸摸。”
時值冬日,她穿的厚實。要伸進她裙下去摸她的肚皮,錦麟怕涼到她,先把手揣進自己懷裏暖了暖,待溫度差不多了,才探了進去輕撫。似是感受到父親的觸摸,那胎兒當真動了幾動,讓他異常欣喜,忍不住誇讚道:“真是爹的好兒子,還沒出世就這般乖。”
“我倒希望……是女兒。”給她做許多漂亮的衣裳,每天打扮的像畫中摘下來的一般才好。
“皇後娘娘臨產在即,不知她會不會生下皇嫡長子。”錦麟道:“就像我說的,咱們的孩子若也是男孩,便能做東宮伴讀。”
暇玉不為所動,仍舊道:“我還是希望能生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