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麟站在院內,麵色慘白,額頭上滲出點點汗滴,仿佛身體裏不多的精力也隨著汗液流失殆盡。*.**/*【]京城二月未出,正值花熄柳滅的時節,一陣陰風吹過,他隻覺得遍體透寒,隻是這涼意是從心裏滲出來的。
剛才靜宸來,急匆匆對母親說了一番話,然後母親便胎相不穩,暈倒了。
那番話的內容是,父親今日不能從東府回來了,因為他昨夜宿在那裏,此時身體疲憊,要休息半日。
為什麼會疲憊,靜宸說,他拽了個叫初丹的丫鬟一起陪睡。
自己的父親在母親懷孕的時候,親自證明了諾言是多麼的靠不住。在大哥死後,他說過今生永不納妾,永不沾其他女人。
這時一個藥婆從屋內出來,靜麟趕緊靠上去,道:“我娘怎麼樣?”那藥婆搖搖頭,麵色沉重。靜麟的心一下子墜到了深淵,恍惚間後退了一步。那藥婆又道:“老爺還沒回來嗎?回來晚了……怕是……”
“怕是什麼?”他不想聽喪氣話:“你這老東西在話說什麼?”他怒極,舉拳便要打。但那拳頭卻被身後的人給拽住了,李苒的聲音帶著哭腔在身後響起:“少爺,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去東府找老爺罷,不要跟她計較了。”
靜麟這才瞪了那藥婆一眼,大步向東府的走去,靜宸走了,母親才憂傷的告訴他,靜宸說了什麼。如果叫他親耳聽到他說這句話,一定當場撕裂他的嘴!
他將拳頭握的咯吱作響,對李苒,道:“你去叫十個護院,一會追到東府去!”李苒忙點頭:“是!”但不免擔心的問:“少爺,您要做什麼?”靜麟咽掉眼淚,瞠目切齒:“打殺了那賤人給我娘解恨。”李苒點頭稱是,待出了上房的院子就和靜麟分來去叫護院了。
而靜麟又走了一段路,竟猛地看到父親向這邊走來,他的臉色極差,雖他平日也有愁眉不展的時候,卻絕不是現在這樣絕望般的眼神。
“靜麟……”幕燁柏一怔:“你穿的這麼少,要去哪裏?”
靜麟怒發衝冠,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喊道:“你都做了些什麼?”
“少爺,少爺,您不能用這樣的態度對老爺說話啊……”父親身邊的仆人見了這劍拔弩張的狀態,心急的上前阻攔。可是幕燁柏對兒子不敬之舉,聽之任之,緩緩的道:“你娘呢?”
“她腹痛,暈倒了!”靜麟含著淚光:“都是你!”
幕燁柏聽到妻子居然病倒了,呆呆的向西府正房看了眼,便推開兒子,朝那邊跑去。而靜麟則氣的抖抖索索間,頭一低,向東府走去。
他一定找到那賤人,要她的命!
他在盛怒之下瘋跑向東府,丫鬟們阻攔不急,靜麟直衝進靜宸的書房。那是靜宸正在桌前看書,見他來了,剛起身說了一句:“哥……”
“誰是你哥!”靜麟揪住他後衣領,將他的臉按著貼在桌上,抄起鎮紙對著他手指便很砸了一下:“說!爬我爹床那個賤人在哪兒?是誰屋裏的?”
“啊——”十指連心,靜宸疼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起來。這時靜麟不禁不放手,而是繼續逼問:“你說是不說?”靜宸痛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到桌上,抖聲道:“是老祖宗房裏的……”
“這老東西!”靜麟放開堂弟,衣擺一撩,便去找自己的祖母問話。結果到了那裏,就見老祖宗麵前跪著一個粉裳的丫鬟,似乎在哀求什麼。靜麟有預感,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上去便抓住她的頭發,往外拖:“賤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老祖宗見自己孫子這般闖進來,見人就逮,驚嚇間失聲叫道:“靜麟,你這是做什麼啊?”靜麟怒聲質問:“她是不是初丹?”老祖宗懂了他的意思:“這丫頭是我房裏的,出了這檔事,自有我來處置,你這樣算是怎麼回事?”
不想靜麟冷笑道:“我母親被氣病了,我管你們算怎麼回事?!”說罷,直揪著那丫鬟出了屋門。這時老祖宗下了軟榻,由人扶著,在後麵喚他:“哎呀呀,你這是要做什麼?”
外麵漸起了風,透骨的涼。靜麟把那丫鬟踹到在院中,此時李苒也帶著人來了,他便指著她道:“給我打,打死她!”
初丹知道靜麟少爺是做真的,便爬到他麵前哭著求道:“奴婢以後再不敢了,少爺您息怒,饒了奴婢一命啊……”靜麟不想聽她的聲音,對李苒道:“將她的嘴巴封了!”李苒道了聲:“是。”掏出帕子塞了初丹的嘴巴。
繼而幾個人便將人按在地上,一陣猛打。等穆燁鬆和錢氏趕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打奄奄一息了。見自己的侄子隻噙著冷笑看著眼前的一切,樣子仿若羅刹惡鬼,竟嚇的連聲音都不敢出,站在那裏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