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到荼蘼(二)(2 / 3)

許家大太太在萬芳居裏擺了宴為許氏洗塵,許家另外幾個妯娌也都作陪,許氏很是謙讓,說經常回娘家來,次次嫂嫂都這麼客氣,倒讓她不好意思了。

萬芳居是一個在荷塘旁邊的軒榭群,隔著一個不小的池子,對麵還有大戲台,不過沒有請戲班進來,隻是女眷們在一處用餐,讓了姑娘們也來陪著。

衡哥兒和許七郎則是單獨坐了一桌,在大太太她們旁邊落座。

因為許氏覺得累,衡哥兒去看馬曬了太陽,飯才吃一半就精神不濟有點蔫蔫的,於是飯後許氏也就沒有應其他節目,帶著衡哥兒回了大太太為他們安排的院子裏去。

因許氏自從回揚州,每年倒是要回娘家好幾次的,所以許家有專門給她用的院子,在許家園子的一角,叫仙霞居,一邊有個側門和外麵的巷子相連,正好方便許氏住。

其實許氏在揚州城裏也有自己的院子,不過是很少去住,每次回揚州城,還是住在許大舅家裏。

許氏帶著的一應行李都已經在仙霞居裏安頓好了,一切也都是住習慣的,許氏住仙霞居正房東翼的屋子,衡哥兒就住西翼,和在桃花莊上時一般。

帶來的丫鬟婆子管事媽媽們就住耳房或者倒座南房,次次來都如此,不用十分操心安排,很快就妥當了,甚至小廚房裏都已經熬上了衡哥兒要喝的藥。

許氏在東次間裏坐下,拉著衡哥兒的手就摸了摸他的背,唉聲歎氣地,“這出了這麼多汗,都已經冷了。飯前讓你回來,你不洗個澡,也該換身衣裳,你身子本就弱,又不知自己愛惜。你要讓我說什麼才好。”

飯前許氏就看到衡哥兒額頭上有汗的,許七郎也出了汗,大大咧咧讓一個丫鬟拿了他的衣裳來,就在用飯的萬芳居偏房裏換了裏衣,也拉衡哥兒去換,衡哥兒自然不去,許氏當時也讓衡哥兒回仙霞居來換衣裳,衡哥兒也沒願意,讓許氏倒不好當場多說話。

衡哥兒雖然才七八歲,即使是許氏,有時候也不敢太過管教他。

是以此時許氏不得不多嘮叨幾句。

嘮叨完了,又讓丫鬟準備了浴湯,讓衡哥兒洗個澡了換衣裳了再午睡。

衡哥兒勸了許氏幾句,讓她好好休息,自己也就回了西翼房間去洗澡。

西翼有四間房,最裏間用作了浴房和淨房,次間作了臥室,然後是書房,待客廳。

衡哥兒從四歲起,就自己洗澡不讓任何人伺候,即使是許氏也不行,最開始許氏還很擔心,後來看衡哥兒自己洗也沒出什麼事,就全由著衡哥兒了。

畢竟衡哥兒身子是那樣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體的不一般,心裏有芥蒂,許氏也明白的,隻是很心疼兒子,但是這種事又沒有辦法。

浴湯都準備好了,衡哥兒讓丫鬟婆子們都出去了,這才脫了衣裳進浴桶裏去。

太陽照在院子裏,光線透過已經換上的綠紗窗進了屋子,窗戶邊又立了屏風,房間裏依然十分明亮。

衡哥兒泡在熱水裏,覺得十分舒暢,他洗澡時也有些忌諱注意自己下身,因為總讓他別扭,即使他已經是一顆成年人的心,但是要接受這樣的身體,總歸還是困難的。

衡哥兒正撩著水洗白生生的胳膊,突然一點影子映在了他的視線範圍裏,他瞬間用巾帕遮住了下麵,轉過頭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