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釋重負,原來不是鑽戒是大玻璃珠子。但是,不管這份禮物是貴重的還是價格便宜的,我都不會收下,因為這是他的一份情。
我繼續把東西塞回骨科主任的手裏,我似乎豁然腦洞大開,似乎知道了他兩次婚姻失敗的主要原因。
我正與骨科主任推搡小錦緞盒,突然骨科主任一把抱住了我,厚厚的發膠直接蹭到我的臉上,我已經感覺到那片炙熱的嘴唇像蛇般軟軟的、滑滑的追逐而來,我搖頭擺尾扭動著身體,雙手推著他的手,但是他的手似乎很有力量,鉗子似的讓我難以掙脫。我被緊緊罩在了他的雙臂裏。我像籠中的鳥一樣驚叫亂撞。這時,一個身影從小區門口直接衝了過來,像一陣風、像一座山。這個身影衝過來不由分說就把我和骨科主任分開了,他揮起拳頭向骨科主任的臉上打了一拳。骨科主任沒有站穩,一下摔倒在地。我驚叫著從自己飛起的亂發中看清了這個男人,紮西,是紮西!他像從天而降的救兵,他怎麼在這裏呢,我驚叫著下意識拽住了紮西再次揮起的拳頭。略帶哭聲地喊:“別打了,別打了!”
骨科主任從地上迅速爬起來,在我拽著紮西胳膊的時候,用他有力的拳頭一拳又一拳打在紮西的下巴上,紮西掙脫我的手要與骨科主任開戰,打個你死我活,我撲上去雙手拽住紮西的胳膊對骨科主任喊:“趕快走!趕快走!”
骨科主任仰頭看著紮西的高大身軀,疾步跑了,他邊跑便回頭說:“哪竄出來的野人,還敢特麼跟我比拳頭,我練過拳擊,知道骨骼結構。”
汽車帶著他的話音疾馳而去。
“紮西,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我抑製不住喜悅和興奮。
紮西瘦了,眼窩深陷,臉上的棱角分明。
“那個男人是誰?我失去了梅朵不能再失去你,誰也別想從我手中奪走你。”紮西目光堅定一把把我扯入懷裏,失去了梅朵的紮西比以前更勇猛了,也許,他後悔沒有這樣對待綠衣郎。
“眉眉,我想你。”紮西在我耳旁喃喃輕語。我感覺紮西說話口齒不清,我驚異的急忙捧著他的臉問:“紮西你怎麼了?”
紮西托著被骨科主任砸了的下巴說:“這很疼,下巴好像不能閉合。”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焦急地看著紮西垂下來的下巴,感覺有點異樣,我慌忙給佐嵐打電話。佐嵐聽完我的敘述說:“到醫院來吧,我剛好值班,帶他到西醫骨科看看。你怎麼搞的,還讓兩個男人見麵打架,你也太沒有手段了,怎麼能讓他們見麵呢。真笨!”佐嵐說完嗬嗬笑了笑,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真是見過大事麵見過生死的人,什麼都不是事。哪裏像我,頭發似乎被電擊了一樣恨不得立起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每一塊肌肉都被驚詫了,活脫脫一隻驚弓之鳥,是聽到槍聲直接掉地上嚇暈的那隻鳥。
佐嵐在骨科等我和紮西,見到紮西佐嵐笑著說:“下巴脫臼了,讓骨科值班大夫托上去就行了。”佐嵐說完悄悄趴在我耳邊說:“這個康巴漢子的確很英俊,像我喜歡的奧斯卡影帝蓋博。”
“蓋博是誰?”我問佐嵐。
“這個都不知道,文化盲,《亂世佳人》裏魅力十足的白瑞德。”
“什麼年代的白瑞德,落伍,我覺得他有點像老貝,貝克漢姆。現在是小鮮肉時代,不過,我們紮西絕不是小鮮肉,是鐵骨錚錚的男人。”
“小鮮肉太娘,人妖氣。”佐嵐不屑地說。
“去骨科不會遇到骨科主任吧?”我擔心地問。
“我有你這麼笨。”佐嵐帶著我和紮西上樓梯穿走廊。她身上白大褂的衣角一掀一掀的,顯得異常飄逸詭秘。
這時,佐嵐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笑了,神秘的對我說:“我先接個電話。”
她甩下我和紮西拐到走廊角落裏低聲接電話。不一會兒,她走過來趴在我耳邊說:“是骨科主任打來的,告訴我正給你送花送戒指求愛,突然竄出個天外來客,半路劫了色,毀了他浪漫的求愛現場。他問我那個人是怎麼回事?”佐嵐回頭看了一眼紮西,似乎在驗證紮西是不是天外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