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姐心疼了吧,我給你。”杜鵑笑著打開錢夾。
“我還在乎這點小錢,你也太小看我了。”翠姐笑著眼睛卻看著杜鵑的錢夾。
杜鵑說:“我贏了五百,分你兩百五。”杜鵑抻出兩張紅票子一張綠票子塞在翠姐手裏。
翠姐笑著說:“夠我買一條煙,這錢數聽起來不太好聽,兩個二百五。哈哈。”
“沒那麼多事。”杜鵑也笑了。
又過了一周,翠姐又帶杜鵑出去了,這次是去一個高級別墅,別墅內裝潢考究,金黃色壁紙,水晶吊燈,紅木家具,多寶閣裏塞滿了真假難辨的瓷罐子。杜鵑看到包子臉男人和仙師坐在太師椅上談笑風生。包子臉興奮地五官擠到一起,更像小肉包子了。仙師身穿黑色緞麵稠衫,有道士下山的味道。仙師手拿折扇,提著頗像戲袍子的大飄袖,把大家引入一個套間裏吃晚飯。吃過飯,翠姐對包子臉男人說:“祁總,您累了,躺到包間裏休息休息。本來想唱唱歌呢,我們杜鵑唱歌特別棒。杜鵑,你攙著祁總,給祁總按摩一下腿腳鬆鬆筋骨。祁總那麼疼你。”翠姐半開玩笑半嬌嗔地說。看到翠姐的表情和包子臉男人的樣子,杜鵑頓時後悔拿了那個二百五的麻將錢,吃了人的嘴短,拿了人的手軟,杜鵑覺得腿也短了,渾身都發軟了。攙著身旁的包子臉,杜鵑感覺像走進刑場似的。
若是他非禮了我怎麼辦?杜鵑腦子裏像演電影似的,都是女漢子揮拳飛腳的彪悍威武。杜鵑心想,這老包子哪禁得住我三拳兩腳呀,想到這,杜鵑笑了。
“鵑子,到北京幾年了?”老人家和藹地擠著包子臉提問了。
“才來沒多久,北京城還沒逛全呢,東南西北還沒找清呢。”
“鵑子說話真幽默,我喜歡又風趣又幹淨的姑娘。”包子臉笑成了一臉的大折子。折子裏藏著光陰的故事。
包子臉脫鞋趴在床上,杜鵑還擔心他像進浴室似的,結果人家穿戴整齊。杜鵑即刻埋怨自己思想太肮髒、想法太齷齪、聯想太醃臢。人家是一個純淨的老頭。杜鵑放心地舉起小拳頭在老人家後背上輕輕錘了起來,老人家閉上了眼睛假寐。
過了一會兒,杜鵑感覺包子臉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下了樓,突然發現樓下沙發上坐著的翠姐和仙師不見了,杜鵑查看了房間各個角落,根本沒有他們的身影。杜鵑疑惑地向門口走去,她想打開門看看門外,結果房門被鎖上了,根本打不開。這、這,杜鵑焦急地使勁搖晃房門,根本無濟於事。杜鵑“噔噔”跺著腳上了樓,結果床上假寐的包子臉也不見了。大變活人呀,杜鵑有點不知所措。杜鵑看到衛生間裏的燈亮了,從衛生間裏傳來了包子臉的聲音。
“鵑,來,我在這呢,你幫我一下。”
杜鵑猶猶豫豫地走進衛生間,看到包子臉的大白身子。杜鵑像遇到了老虎一樣,“嗷”撕心裂肺地一嗓子,撒丫子就跑出了衛生間。重重地關上了衛生間的門,隻聽得包子臉“哎呦”一聲慘叫,杜鵑顧不得那麼多了。杜鵑知道房門已經被鎖上,她像隻瞎貓一樣亂撞,抄起桌子上紅銅插花瓶,“咚”一聲向玻璃窗砸去,一大塊玻璃即刻散了一個地的玻璃花,杜鵑鑽出來就跑。心想,要讓翠姐知道了還不活剝了我。她跑回宿舍,連夜收拾了行李離開了翠姐的公司。工錢都沒敢去結算。翠姐給杜鵑打來幾個電話,杜鵑都沒有接,後來翠姐威脅地發來短信說隻要在北京地界,杜鵑敢冒出頭就活剝了她,讓杜鵑再拆她的台,破壞她的好事。本來她們要合夥做生意,翠姐的企業要上市。結果杜鵑把金貴的億萬富翁祁總腦袋撞了雞蛋那麼大一個包,這還了得。看完翠姐的短信,杜鵑嚇得一天都沒敢上街,後來又想,北京像山東大煎餅那麼大,人像螞蟻那麼多,翠姐到哪去找她。杜鵑慶幸前兩天去銀行給哥哥寄錢跟翠姐要回了身份證。不然,插翅也飛不出翠姐的如來掌。但是,杜鵑怎麼也不明白包子臉怎麼受傷了,自己碰都沒有碰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