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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過於坦蕩,神色嚴謹正經,像在質問下屬一個相當簡單的事情。
麵對這種質問,薑禾綠無從回答,什麼都不是,棘手又難為情。
用敷衍沈西成的方法,在他這裏是行不通的。
薑禾綠眼觀鼻鼻觀口,吞吐著實話:“我也不知道我臉紅什麼,可能,是被您嚇的吧?”
“……”
男人身形高大,肩寬腰窄,堵她堵得死死的,一而再再而三把氣氛推向低氣壓,她被嚇的,也在情理之中。
“時妄剛才和你了什麼?”
時懷見問道。
“沒什麼。”
“我問他,他指不定要顛倒黑白。”
狀似輕描淡寫的一句,無一不是在提醒薑禾綠,她最好老實交代,不然他從那混子嘴裏聽到的話,可就不知道真假了。
“沒什麼大事。”
她隻能招供,“不知道誰給他灌輸的理念,總想著撮合我和時總您,我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怎麼不切實際?”
“……”她又不出所以然來。
不切實際,是不太可能的意思。
就算她真的對眼前的男人有那麼點想法,作為麵對現實的成年人,不可能會為了感情去忤逆父親,或者頂著被三道四的風險,去做中學生的後媽。
何況,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對他有想法的話,是對這個人有想法,還是因為他目前能給予她的幫助和好處,這些身外之物,比人的本身更有吸引力。
擺在眼前的現實,她不方便直言,希望他能明白。
時懷見黑眸目光鎖在她身上,看得她不斷撩耳際頭發,短暫緩解彼此間的尷尬。
同一個撩頭發動作,她做起來確實比陳清韻做作,細白指尖甚至還把發絲刮亂,舉手投足間,充斥著局促和不安,然而在男人眼裏,卻是與眾不同的真實動人。
“既然你覺得不切實際,我會抽空教育他。”
時懷見最終還是改口,“盡量讓這種事避免發生。”
突然的轉變,讓薑禾綠頗感意外,剛才他還一個勁兒地刁難,一下子變得這麼好話,明他還是明白的。
她嘴角浮現出笑意:“那我提前謝謝時總。”
頓了頓,又想到什麼,“還有剛才您救我和我朋友那事,再次聲謝謝。”
光謝謝確實沒有誠意,請客吃飯也無法盡一份心,本以為他還會繼續揪著調侃兩句,然而並沒有。
腳下大狗不斷用爪子刨著地,看上去是有方便的想法,時懷見拿起狗繩,沒有多作逗留,很快從她視野裏消失。
他走得果斷,薑禾綠的心裏反而怪怪的,總覺得有地方不對。
剛才她對他沒想法的話確實直接了些,但那是用來教訓時妄的,免得他總是瞎摻和,誰知不心被時懷見聽見。
其實他這樣的老男人,不難明白她什麼意思,模棱兩可的拒絕才是欲拒還迎,她那樣直接自己沒想法,無非是沒有和他進一步發展的想法,切斷後續可能。
——
包廂裏。
時妄當然沒有那麼好心地幫薑禾綠提醒朋友要回家,他過去的目的,是讓於詩不要再等了。
他準備讓他爹抓住這麼好的機會,送薑禾綠回家,閑雜的人,通通排除在外。
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幾個有眼力見的人都驚了,頓上幾秒,忙站起來,熱情招呼:“哎呀,這不是時家少爺嗎。”
時妄沒理他們,從一堆人裏找到於詩後,走過去告訴她,不用擔心薑禾綠,有人會送她回家。
完他就走了,留下於詩一個人腦袋懵懵的。
理清楚有人送薑禾綠回家這事,於詩不放心,還是準備過去看看時,旁邊的經理拉住她的手:“幹嘛去。”
“找我朋友。”
“老總兒子的話,你還不放心嗎?”
“你時總?”
“對啊,咱們公司的大投資人。”
——
時妄回來後,發現方桌附近隻有薑禾綠一個人握著酒杯,細細淺啜。
而大狗,是不見了的。
這明,他們要麼走了,要麼可能去方便了。
兒子還在這裏,不太可能先走了,八成是去洗手間。
時妄直接過去,果然看見他們都在。
An發現主人後,樂顛顛地撲過去。
“走吧。”
時懷見淡聲。
“現在?”
“不然呢。”
“那個漂亮姐姐呢?
我都通知她朋友你要送她回家。”
“不送。”
時妄訝然,“連送人家回家這點事都不想做,那你泡什麼妞。”
從時妄不正經的話可以看出來,薑禾綠得不錯,這子在她耳旁吹了不少邪風。
“別多想了。”
時懷見平靜陳述,“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真沒關係?”
“嗯。”
“那我欠她的賭注就不用還了。”
時懷見覷他,“賭注?
你們賭了什麼?”
“玩骰子,我要是輸了的話,就喊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