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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處、男?
話可以這麼,但用如此明目張膽、挑釁滋事的口吻出來,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不顧男人不太好的臉色,薑禾綠反複地向他追問:“我理解得沒錯吧?”
時懷見用相當低的音“嗯”了聲。
她目不轉睛注視他,眸光越來越亮,最終忍不住捧腹大笑出聲。
她一笑,眼角自然彎成月牙。
怕聲音太大,幹擾到他人,笑兩聲後,她又用手捂著嘴。
即使如此,非常明顯的嘲笑還是從她指縫間溢出。
自顧自地笑夠之後,她才收斂好情緒,沒什麼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
時懷見擰眉看她,“有什麼好笑的。”
“嗯……就是……剛剛突然想起一個笑話,所以忍不住笑出來了。”
她特意強調,舉起手來,“我不是笑你,我發誓。”
時懷見對於她毫無誠意,豎起來的兩根手指,感到絲絲頭疼,掰開她圈入掌心的無名指,重新豎成發誓的三根手指,“好了,再一遍。”
“嗯,我不是笑你哈哈哈哈哈。”
“……”
她但凡拿出一點誠意。
也不至於發誓的時候笑場。
五秒後,薑禾綠不得不追上被她弄得沒脾氣理她的男人。
她發誓,她不是笑他處不處。
她隻是好奇,既然是老處男,為什麼之前的手法那麼地讓人難忘,以至於她下意識認為沒有七八年的床事經驗做不出這種下——流的事情。
“我知道錯了嘛,我不笑你了。”
薑禾綠樂顛顛跟在他身後,“你再和我講講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時妄一家三口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雖然言醫生給她的感覺很冰冷,但她不相信真的有人會拋下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到底是多大的仇怨才讓人摒棄親生骨肉。
時懷見並沒有理這個嘴上錯了實際上想朝他套八卦解悶的女朋友,腳步不自覺加快,沒多久,發現那姑娘腿太短,沒跟上來,才放慢步速。
拐了個彎後,薑禾綠總算追到他了,捂著胸口,一邊喘著氣一邊去拉他的腕,“你再給我講講吧,我想聽他們的事情。”
時懷見沒應話。
她開始撒嬌,不斷地晃著他的胳膊,“反正遲早都要講的啦。”
“什麼遲早?”
“等我進了老時家的門,這些家務事,難不成還要瞞著我不成?”
她得振振有詞,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剛才樂嗬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以後不用太擔心和時妄的相處方式,不用擔心自己這個後媽做得好不好了。
就算做,也應該是嬸嬸。
過去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得清楚的。
看她這麼粘人的份上。
時懷見更不打算一次性把底露出來。
側首看她一眼,抬手把她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攏了攏,語速放慢:“你想聽什麼。”
“想聽他們以前的愛情故事。”
“不了解。”
“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啊。”
“我坐時光機回去偵察下,然後給你透個底?”
“……”
大可不必這麼認真。
估摸著他當時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屁孩,問也問不出結果來,薑禾綠隻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換了個好奇方向。
“那你當時年紀輕輕,帶娃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時妄出生後就被親生母親拋棄了,而父親精神不正常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家夥孤苦伶仃的,好在時家早些年便是個富足家庭,在照料方麵肯定沒缺過什麼。
但對時懷見來,十幾歲的年紀突然多出一個兒子,未免過於壓抑。
“當時主要在學習,沒太多的心情。”
時懷見言簡意賅,“唯一感到壓力的是家裏人把大哥坐牢的事情也推我頭上。”
“啊?”
“時參服刑期間病情反複發作精神崩潰,減刑釋放後已經忘掉過去的事情,為了不刺激到他,他過去做過的種種壞事,都由我背鍋。”
薑禾綠目瞪口呆。
怪不得關於時懷見的傳聞都那麼地糟糕。
原來是個背鍋俠。
當輿論無法被壓製下去的時候,隻能以替代的方式存在。
時間長了,已經沉浸於這樣不堪形象中的時懷見習以為常,年少時學習,成年後工作,時家長子患病無能,他不僅要撐起整個時家,還要兼顧大哥和時妄。
在這樣的情況下,潔身自好近三十年,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如果他早點講的話,薑禾綠剛才可能就不笑了。
並且產生濃濃的同情。
“你沒做錯過什麼,還要承擔這麼多,你沒怨過你大哥嗎。”
她心翼翼地問。
“這一切的根源。”
時懷見平心陳述,“是沈家。”
他沒做錯什麼,時參又做錯了什麼,言辭呢,也沒錯。
時妄就更無辜了。
最初的最初,是二嫁到時家的時母,當年以絕代風姿引時沈兩家繼承人惦念掛心,嫁入沈家後不滿其規矩又二嫁時家,她生下的頭胎,也就是時參,如果不是後來因玩耍而失血去醫院,沒人會猜到,他並不是沈家的長子。
當年,沈家要做的是找時母算賬,或者賠錢,然而卻選擇最極端的方法,讓一個前幾年風光無限的才少爺,淪為家裏的打雜童,時不時遭到虐待毆打。
時母後知後覺,把兒子接回時家,然而為時已晚,時參已經處於自閉的狀態。
後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是注定,大家都是無辜的,都從自身利益出發。
要最不受老愛憐的,不過是時參。
現在把過去所有忘掉的他,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些事,時懷見沒和薑禾綠太多,一來是怕她嚇著,二來,他知道言辭會走,那麼過去的糟糕事情,沒必要再提起。
他還透露一點信息,那就是時妄這孩不好帶,他最開始接手這娃娃的時候,唯一念頭就是這孩比股東會那幫老油條還棘手。
他給她打個預防針,讓她以後做好心理準備。
“沒事啊。”
薑禾綠樂得自在,“要是有矛盾的話,我們不住一起就行了。”
他點頭,“時妄性格冒冒失失的,以後我們有了孩子,為了安全著想,可以適當分居。”
時妄心不壞,他們都知道,但那孩子不沉穩,以後真要是有弟弟妹妹的話,帶他們出去玩的話,很容易不心把人弄丟弄傷。
薑禾綠覷他,“這才什麼時候就談生孩子,你想的挺美啊。”
時懷見反握著她的手,淡笑不語。
“也不是不能生。”
她突然想到什麼,“畢竟你已經有了帶娃的經驗,以後咱們有了孩子,直接交給你帶。”
“……”
“怎麼,不願意?”
“願意。”
他似笑著回答,“你生幾個我帶幾個,籃球隊都幫給你帶出來。”
“……”
果然,她還是騷不過他。
——
本來薑禾綠來醫院是幫父親辦出院手續的,不過因為一些檢查原因要推遲到明早上,她不想再跑腿便打算在病房這邊住下來。
時懷見臨時接了個商務電話不得不出去,沒有話的人她隻能和父親或者醫護搭話。
這邊的高級病房病人並不是很多,時間又逢傍晚,醫護們也願意聊。
“薑姐,你之前是不是刺激到你父親了?”
一名護士問道。
“嗯?
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