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圍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章程暗暗下定決心:既然老天讓我重新來過,那就讓那些遺憾、憋屈見鬼去吧!東門子、ce、nbb,前世差點被你們逼死,這下該輪到我玩你們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大姐和大姐夫的問題,人來都來了,讓他立馬調頭回去肯定不合適,還是先找個地方讓他住下再說。
市裏就一家涉外賓館,讓不讓住先不說,就算人家讓住那也得有錢才行。章程權衡了一番,立馬調頭往區公安分局宿舍跑去。
“丁叔在家嗎?”
半個小時後,章程氣喘籲籲地敲開了區公安分局丁愛國副局長家的門,丁局長的愛人顧紅霞一楞,露出會心的笑容:“原來是三兒啊,真是稀客,進來,快進來,你丁叔正在吃早飯,坐下來一起吃。”
丁愛國是章程父親章援朝的同學兼戰友,一起上學,一起應征當兵,甚至還一起提了幹。不同的是提幹後一個留在基層一個去了機關,一個帶部隊上了戰場一個卻留在國內搞後勤。
鐵打的磨盤流水的兵,章援朝犧牲後的第三年丁愛國正營轉業,回南濱市擔任田港區公安分局副局長。跟父親的其他戰友一樣,丁愛國這些年對章家頗為照顧,隻是母親吳秀蘭太要強,不管什麼東西都是一概不收,隻能變著法的給幾個孩子。
見章程滿頭大汗,丁愛國大吃一驚,急切地問:“三兒,家裏出事了?是你nǎinǎi還是你媽?”
“是我大姐章慧,”章程輕歎一口氣,苦笑著說:“丁叔,我姐去特區打工您是知道的,連特區通行證都是您幫著辦的,她在特區處對象了,還要把對象帶回家,我怕我媽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所以隻能請您幫著拿主意。”
“處對象,這是好事啊。”
丁愛國樂了,跟愛人顧紅霞對視了一眼,說道:“三兒,你對你媽太不了解了。她很堅強,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你爸犧牲那麼大打擊她都能熬過來,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小慧都二十好幾了,哪能一輩子不嫁人。”
顧紅霞點頭笑道:“是啊,三兒,別忘了你爸和你媽也是自談的,要不是你爸在部隊提幹,從排長一步一個腳印幹到營長,可以通過隨軍解決戶口問題,你和你媽到現在還是農業戶口呢,想想他們那時結合頂著多大壓力啊!既然是過來人,我想她肯定能夠理解,絕不會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
章程撓了撓頭,倍感無奈地說:“問題是我姐的那個對象年齡比較大。”
“多大?”
“四十多歲。”
不管在哪個時代,老夫少妻都是一個敏感話題,丁愛國楞住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這的確有點那個啊,看小慧那孩子挺懂事的,怎麼會……”
正說著,章程又冒出句:“除了年齡偏大一點之外,我姐處的那個對象還不是國內的,是香港人。”
“香港人?”丁愛國雙眼瞪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章程點點頭,確認道:“所以我感覺這事很麻煩,得請丁叔和丁姨拿個主意,真要是讓人進了門,搞得滿城風雨,我媽還不得把我姐的腿給打斷。”
吳秀蘭是烈士遺孀,章家是兩代烈屬,三代男人中出了兩個烈士,一個犧牲在朝鮮,一個犧牲在越南,盡管窮得幾乎吃不飽飯,但誰也不敢瞧不起章家,瞧不起這些孤兒寡母。可以說支撐這個家的就剩“光榮”了,如果連這都沒了,被人家在背後戳脊梁骨,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支撐得下去。
丁愛國太了解吳秀蘭了,沉吟了片刻臉sè鐵青地說:“我不同意,援朝不在了,這事我能替他作一半主,就算被小慧恨一輩子,也不能讓她幹出那種丟人現眼的事!”
雖說兩家關係不錯,但終歸是人家的事,顧紅霞不想讓丈夫貿然出頭當這個壞人,低聲說道:“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三兒,我看你也能作一半主,跟丁姨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前世因為母親沒同意,大姐回特區後再也沒回來。直到臨終前母親才想通,以至於抱憾終身。大姐和大姐夫過得也不好,沒戶口本,辦不上結婚證,提交不了赴港申請,自然也就拿不到單程證。等章程幫著把所有手續都辦完時,才發現姐夫已經胃癌晚期。
棒打鴛鴦肯定不行,何況大姐夫對大姐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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