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這件事比您想象中要難辦。要知道那是中國,根本不可能像在美國一樣,遇到這種情況可以把他們告到破產。”
“章,在香港我學了一句中國諺語,叫冤有頭債有主!而據實驗室中心的調查,給其中兩家提供配方的是一所大學。我認為應該從這方麵著手,從源頭上給予回擊。”
章程問道:“教授,這個主意應該不是您想出來的吧?”
約翰-波普爾教授點了點頭,不無尷尬地確認道:“的確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實驗中心的實驗員們提出來的。”
阿爾費羅夫教授肯定是收了什麼“好處”,幫助蠱惑道:“章,孩子們的中國導師非常支持,你並非孤軍作戰。”
“二位,能不能說具體點,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我們希望你能夠接受ZJ大學的邀請,去作一個科普演講。”
哈哈娃口服液的配方就是ZJ大學搞出來的,去哪裏作科普演講跟打上門又有什麼區別?真要是去了,不是被他倆當槍使,而是被國內的那些學術權威當槍使,章程豈能當這個冤大頭,想都沒想便搖頭道:“教授,您知道的,我姐姐剛生孩子,我母親剛從老家過來,我妻子懷孕了,還有一個剛到香港的小家夥,我真沒時間接受這個邀請。”
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約翰-波普爾教授居然從包裏掏出一封邀請函道:“問題是我們已經替你答應了,章,NB實驗室是一家有信譽的公益性研究機構,你總不能讓學術委員會出爾反爾吧?”
“答應了,還是以學術委員會的名義答應的?”
“嗯,”狡猾的老家夥重重點了下頭,又補充一句:“而且高主席並沒有表示反對。”
阿爾費羅夫教授附和道:“章,作為實驗室的一員,你有捍衛實驗室榮譽的義務。而且就一場演講,來回最多兩天,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
實驗室的人,就要接受學術委員會的安排,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是一個公差。
章程徹底服了,一臉苦笑地問:“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年輕,你有名,在中國學術界有我們所沒有的影響力,說出去的話比我們更具說服力,更重要的中國科普協會支持你。”
“可我不懂生物工程。”
“我們已經贏得了訴訟,全世界都知道他們錯了,根本無需在專業上浪費口舌,懂不懂生物工程沒關係。”
“那我去又有什麼意義?”
阿爾費羅夫教授一臉嚴肅地反問道:“你說呢?”
他們要表明的是NB實驗室嚴謹的學術態度,章程真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再三權衡了一番,抬頭笑道:“好吧,我榮幸的接受邀請,不過這次演講完之後,我會辭去在實驗室的所有職務,省得下次再被你們下套。”
你是實驗室創始人兼最大的資助方,怎麼辭都無法跟實驗室撇清關係,約翰-波普爾教授哪會受這個威脅,一臉壞笑地說道:“章,我親愛的香港第十大富豪先生,至少你現在還是實驗室技術應用學部研究員,想辭也得把活兒幹完再辭。”
“算你們狠,以後有機會我也幫你們接受幾個邀請。”
阿爾費羅夫教授哈哈大笑道:“沒問題,這次算我們欠你的,隻要你感覺解氣,幫我們接受多少次邀請都行。”
目的達到,渾然不知道被人利用了的兩個老家夥,連晚飯都顧不上在章家吃,就冒著台風匆匆返回清水灣總部宣布這個好消息。
時間他們都安排好,就在四天之後。
如此惡劣的氣候條件,乘飛機簡直是找死,為了不讓NB實驗室學術委員會失信,章程不得不打點行裝,準備明天一早回特區坐火車去HZ。
雖然來回用不了幾天,夏遙仍然舍不得,牽著小章晴的手,靠在門邊問:“老公,你打算講什麼,要不要先擬個稿?”
生怕女兒會有被冷落的感覺,章程用英語回道:“做科普,又不是作學術報告,談談什麼是科學就行了,用不著那麼麻煩。”
夏遙將信將疑地問:“什麼科學,這也能作為演講內容?”
“聽上去是有些可笑,但我感覺有講的必要。”
章程把行李箱放到一邊,耐心地解釋道:“國家進步了很多,但我們的教育,仍然籠罩著公權力的影子,對‘科學’兩個二字往往語焉不詳。不信你去看看國內的教科書,第一章通常是這樣開頭的:xx學,是研究xx產生、發展、變化,以及探討其對人們生產生活影響的科學。而到底什麼是科學?編著者們往往覺得這是一個不需要解釋的概念。
書房裏有一本英文版的《電化學原理》,你翻開會發現它的第一部分導言叫做‘什麼是電化學’。為了解釋這門科學,花了十頁篇幅進行描述。相比之下,就能知道我們在學術上有多麼不嚴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