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在昏暗的臥房裏,扶疏曲著腿,失神地注視著窗外的星星。
她已經試過了,腳鏈的距離不足以讓她觸到窗台。
臥房裏很安靜,當門口傳來門把手輕輕轉動的聲音。扶疏難以克製自己體內的恐懼與厭惡,本能地抖了一下。
“啪嗒”一聲,臥室裏巨大的水晶吊燈亮了起來,折射在無數切割麵的水晶上泛著光怪陸離的光暈。
扶疏不太習慣驟然亮起的光線,不舒服地遮了遮眼睛。
宋寒洲看著她的背影,淡道:“怎麼不開燈?”
扶疏實在沒什麼力氣去應付他,也不想跟這個侮辱她至此的人多說一句話。
“不說話?”宋寒洲清淩淩地笑了一聲,尾音卻難以抑製滿足而發出一聲長歎,顫若霜雪封寒。
他走到扶疏眼前。
扶疏眼裏的星星便盡數被宋寒洲抹去了,而宋寒洲彎下腰,勾著她的手將她按在了柔軟的軟塌之間。
宋寒洲傾身在她上方,一條腿微微勾起壓在床上,限製了她的行動。
“既然不說話,那就做點你不說話也能做的事。”宋寒洲有意無意地親了親她的眉眼、鼻梁、下巴……像是逗弄貓狗似的試探她的反應。
扶疏微微別開臉,倒也沒有太抗拒,像是一具沒了靈魂的軀殼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和心髒起伏,從遠處看,和一個娃娃別無二致。
宋寒洲手從她唇畔輕輕滑到睡衣肩帶上,靈活的手指微微勾著解開,嗤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氣?”
宋寒洲鐵了心要她說話,卯足了勁糾纏。
但扶疏從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轉過來。
宋寒洲喘氣的聲音漸重,他停下了親吻,一時沒了動作。
片刻後,他一拳砸在了床上,透過厚厚的絨絮直穿鋼精鐵板。
“你真是無聊透頂。”宋寒洲啞著聲道。
他鬆開了扶疏的手,一言不發地站在窗邊。
光線落在他臉上,清清楚楚照映出宋寒洲隱忍的怒氣。
他像被惹怒的雄獅,急切地想撕開她身上的皮肉,迅速找到情緒的宣泄口,卻無處下手。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等你開口。”宋寒洲隻說了最後一句話,便退出了房門口。
等宋寒洲走了很久,扶疏才微微動了動指尖,確認自己怎麼還活著。
為什麼不幹脆死了呢?
死了就沒有痛苦。
她被關在別墅的房間裏,一連幾天不見天日。
宋寒洲帶走了房間裏一切的通訊設備,她與世隔絕,而還在呼吸。
一入夜,宋寒洲就會來跟她說話。
有的時候,隻是不鹹不淡說點公司的事情;有的時候,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牢騷話;有的時候,被逼急了就會按著她焦躁地發泄。
停下後又好像很後悔似的說了很多話。
扶疏轉了個身,根本不想去聽。
殺人犯殺了人之後再懺悔,就沒有罪過了嗎?
從前她為了工作忙得團團轉沒有閑下來過。
如今她徹底失去了一切,時間變得很漫長。
雖然宋寒洲是罪魁禍首,但如果沒有這個人每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