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鶴汶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一隻手悄悄拉著扶疏的衣角,另一隻手手裏抱著一桶爆米花完全擋住了臉。
扶疏看在眼裏,偏過頭去,摸著耳垂道:“小俞,你這樣還看得見嗎?”
俞鶴汶頓了頓,小聲道:“我隻是餓了。”
扶疏莫名覺得這句話和扶嘉說的那句“你真該慶幸,我不會像宋寒洲那樣動手”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的時候,人以群分,倒不是毫無道理。
扶疏坐直了準備看電影,也懶得拆穿。
這部影片其實扶疏大致看過先導,具體是講種族歧視。
黑人的女兒雖然家境富裕,但在貴族學校被人嘲笑是暴發戶,她被一群女孩兒灌醉送給了男孩子“享用”,受到侮辱後自殺了。
死後,那些曾經犯下罪行的女孩身邊開始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直到最後她們都不曾對之前犯下的過錯感到後悔,甚至因為這樣捉弄黑人小孩的事太多,而根本沒能回憶起來。
當時的解說是按照時間線講述,而電影的拍攝手法是穿插敘述。
導演的配樂和配色運用得很棒。
一段長達好幾分鍾的女鬼電鋸開箱和電視進行的屠殺完美呼應,看得人確實緊張。
扶疏的身上忽然掉落了一顆爆米花,她剛想伸手拿開,突然一隻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肩膀。
扶疏被嚇了一跳,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沒被鬼嚇死,倒是快被俞鶴汶嚇死了。
俞鶴汶顫抖著聲音小聲湊過來問:“你不怕嗎?”
扶疏想了想,小俞這幾天一直來醫院照顧她,也算是有情有義。
為了他可憐的自尊心,扶疏點了點頭:“怕,我很怕。”
俞鶴汶伸手拉住了她,慌忙道:“你別怕,有我在呢。”
扶疏的掌心傳來溫度,她有一瞬間的異樣,或許是太久沒接觸過其他異性。
那一刻,她甚至本能地覺得反感,但看俞鶴汶那副怕得要死的樣子,還是忍住沒縮回去。
她可不想因為俞鶴汶嚇暈過去了,再回到醫院。
那她可能真的會在離婚之後,把分來的一半別墅改建成醫院。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做“日進鬥金”。
多麼貼切。
扶疏朝俞鶴汶敷衍至極地點了點頭。
忽然,鬼從反派香豔的床戲被窩裏鑽了出來,嚇得電影院裏的觀眾一下子驚聲尖叫了起來,她身邊卻沒傳來聲音。
扶疏有點好奇,她轉過頭,俞鶴汶眼睛死死盯著屏幕,好像專注到忘了呼吸。
扶疏看了眼屏幕上對危險毫無知覺,依舊在香豔進行床戲的男女,以及還在保持從被窩爬出來的恐怖女鬼。
“你沒事吧?”扶疏問道。
俞鶴汶僵硬地轉過頭,臉色比死了三天還難看:“我……還好。”
“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扶疏想了想,為了照顧俞鶴汶的感受,還是說得委婉了一些,“這電影……也沒那麼好看。”
電影進入了高潮的複仇部分,傳來連綿不斷的死亡尖叫聲。
俞鶴汶抖落了一下,爆米花又掉了好幾顆。
掙紮不下去的俞鶴汶到底是選擇了和扶疏一起先行退場,剛走到影廳門口,扶疏走著走著就發現俞鶴汶沒能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