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梨若抬起頭看她,端詳了好一會兒。
扶疏早產後反而養得白裏透紅,體態雲亭,貌美驚人。
她神色倦怠饜足,不用想也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
穆梨若暗暗咬牙,片霎後她才笑言:“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瘋女人?”
扶疏往後退了退:“難道你不是嗎?”
“聽說顧章找過你。”穆梨若用的是陳述語氣,“情況你也看見了,這種時候,寒洲哥哥怎麼會和你離婚呢?倒是你被他用小恩小惠又哄回來了,我還真是沒想到……你怕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孩子沒了吧?”
穆梨若嚐試著站起來,可惜她的腳踝有點腫了起來,疼得眼眶一圈紅,也愈發陰狠:“你手裏要是沒那點股份,這道門你還進得來嗎?如果寒洲哥哥真的在乎你,那我怎麼會在這裏?男人的鬼話……你到底要天真地信到什麼時候?”
扶疏打量了半天沒說話,原本她確實惶恐,她害怕的不是宋寒洲的好,而是他背後的目的,做親密的事,捅最狠的刀子,她是真的怕了。
可聽穆梨若這麼說,她倒安心了,不就是金錢股份嗎?
各取所需,比談情說愛靠譜多了。
隻是……
扶疏看了眼穆梨若不算明顯的肚子,問道:“你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宋寒洲的嗎?”
看形狀應該還沒過三個月,那就是在自己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算算時間,那時候宋寒洲幾乎每天都回家……
穆梨若驚訝了一瞬,很快又鎮定下來。
她語氣不善:“你不用陰陽怪氣,如果我肚子的孩子不是寒洲哥哥的,我怎麼會住在這裏養胎?”
“哦,那你未婚先孕真是辛苦了。”扶疏涼涼道,“等孩子生下來,你連個戶口都沒有,估計也沒你什麼事了,辛苦你給我生寶寶了。”
扶疏甚至想上前拍拍穆梨若的背安慰一下她,可她怕穆梨若咬死她。
“你胡說!”穆梨若氣得把手邊的冰裂紋花瓶掃在了地上,還沾了點露珠的白薔薇摔在地上,花壓塌了一些:“在那之前,你們會先離婚!”
扶疏是有點不安,她摸不準宋寒洲的意思,但看穆梨若這情態,她反而不著急了。
不離婚也好,哪怕穆梨若生了孩子也不能怎麼樣。
扶疏覺得心裏一驚,她是心理扭曲了嗎?
在二十一世紀,居然像個深宅大院的大太太,一本正經地算計妾室。
想想還真是……好笑。
扶疏含笑對穆梨若點了點頭,不想再說下去。
她下樓,坐在餐台前吃了飯,方媽站在她旁邊,欲言又止。
扶疏見她難受,讓她盡管說。
可方媽開了個頭,看了眼樓上在沙發上坐了會兒才起身,消失在轉角的白色身影:“穆小姐,她不是少爺……”
扶疏唇角含笑,而眼底沉靜冷漠,她岔開話道:“方媽,想喝玉米汁。”
方媽愣了愣,連聲道好,眼睛卻未曾從她臉上移開,仿佛有點困惑。
扶疏哭笑不得,她道:“我是什麼可怕的老巫婆嗎?我不會對穆小姐做什麼,她以前在這裏怎麼,現在還是怎麼,胃口不好就給她下點湯,我看鯽魚湯就不錯,還下奶。”
希望穆梨若能夠爭點氣,也省得她晚上辛苦。
扶疏喝粥的手頓了頓,想起懷孕頭三個月是不能同房的,這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