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反應是爹又詐屍了,可我把整個屋子都找遍了,也沒看到爹的蹤影。
嚴橋聽到我的動靜,走出來詢問:“怎麼了?”
我急得直掉眼淚,“爹不見了!所有地方我都找了,沒有!他會不會出去了?”
說完我就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轉身就想往外走。
嚴橋卻不讓我出門,“你留在家裏,我出去找。”
我本想反駁,可想到我跟出去隻會給嚴橋添麻煩,還是忍下了這些話,淚眼模糊地說了一句,“那我等你回來。”
我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奇怪,嚴橋卻深深看了我一眼才離開。
平日裏家裏隻有我和爹,爹過世之後,嚴橋又很快就住了進來。此時獨自守在空蕩蕩的家裏,我恍然明白一件事,處理完爹的後事之後,嚴橋就該離開了,從此以後,我就像是一片浮萍要獨自生活了。
這個想法讓我更加難過,沮喪地趴在桌子上。
直到我被一陣砸門聲吵醒,我才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立刻就想到是嚴橋回來了,但是剛站起來,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這幾天受過的騙吃過的虧。
如果是嚴橋的話,他才不會這麼粗魯敲門,至於我爹,我懷疑他現在的意識裏,根本就沒有敲門這個概念。
想明白這些之後,門外持續不斷的敲門聲聽起來就很可怕了。
對方似乎一點都沒有顧及到現在是大半夜,敲門聲驚到了附近的狗,一開始隻有一兩條狗在吠叫,隨後村子裏的大半數狗醒來了,此起彼伏的嚎叫起來。狗叫聲中,我還聽到了有人被吵醒後的罵罵咧咧聲。
圍牆外麵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響,我聽出來是幾條野狗跑近了,它們停在大門口附近,叫聲中帶著威脅的咆哮。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但是在片刻之後,再次響起來,更加的響亮急促。
除了敲門聲之外,我還聽到了外麵傳來的怪異的嗚咽聲音,這也讓我更不敢開門了。
門口野狗的叫音越來越嘹亮,突然我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重擊聲,野狗的吠叫頓時就變成了那種挨了打後的可憐哼唧聲。
無論門外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竟然連一群野狗都不能動他分毫。
門外的東西仿佛隨時都可能衝進來,偏偏嚴橋此刻不在身邊。我慌裏慌張準備找點東西來防衛時,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笨蛋。
我扔掉手中的鋤頭,趕緊找出手機撥通了爹的號碼,叫嚴橋趕緊回來救命。
嚴橋聽起來非常冷靜,讓我待在屋內,保持通話等他回來。
“我知道,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
我雙手捧著手機,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電話裏嚴橋在說:“我已經回來了,開門。”
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我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可能會回得來,難道我就這麼蠢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當。”
我掛斷電話,正想著該如何聯係嚴橋,突然意識到敲門聲不知何時竟然停下來了,村子裏的狗也安靜下來,剛才的吵鬧仿佛並不存在,一切隻不過是我的一場夢。
我站在堂屋門口,小心翼翼的望向大門,四周寂靜地隻剩下風聲。
這時,一道淺白色的影子,突然從兩米多高的圍牆上冒出來,輕飄飄地躍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