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橋似乎在看我家的方向,但他始終沒說話,用另一隻手環住我的肩膀,帶著我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這番舉動太突然了,我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做事向來可靠又穩當,我便信任且沉默地跟著他走。
我轉頭朝著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夜色中,好像有個立得筆直的人影站在我家門口。
黑暗中看不清男女年齡,但他的姿勢卻顯得非常的怪異。
嚴橋的手微微用力,將我的頭掰向正前方,不再看向那個樹幹似得人影。
直到嚴橋把我帶到二嬸家之後,我才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在我家門口的人是誰。
“我剛才麵對那個小鬼的時候有些太勉強了,修為靈力耗損地有些嚴重,這個時候讓我再對上冥界的人——”
不等嚴橋解釋完,我已經不在乎杵在我家門口的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了,連忙問他:“嚴重嗎,你覺得哪裏不舒服,我現在就幫你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二嬸和孟萍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有一間放雜物的房間沒有燒壞,勉強能住人。我摸黑把燈打開後,被站在身邊的嚴橋嚇了一跳,我不好意思看向他,連忙從雜物翻出二叔的舊衣服,讓他趕緊穿上。
他把二叔的老頭衫套在身上的時候,我忍不住瞄了一眼他的肌肉微微隆起的手臂,然後就是手臂下方的腹肌——我還沒有看清楚,腹肌已經被衣服遮住了。
我立刻抬頭盯著布滿蜘蛛網的房梁:“二嬸一定有很長時間沒有收拾這間屋子了。”
嚴橋的臉色果然與平時不一樣,表情也很凝重。損耗修為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而這又全是因為我。
我把抱了一路的包裹藏在舊櫃櫥中,然後從裏麵翻出有些破損的竹席鋪在地上,拉著嚴橋躺下。
嚴橋表情怪異地看著我,但並沒有製止我,而是老實地躺下。我盤腿坐在竹席邊緣,背靠著櫥櫃,離嚴橋稍微有點距離。
“你好好休息,恢複你的靈力,我會守著你的。”
嚴橋看了我一眼,慢慢地閉上眼睛。
我兩手支著下巴盯著嚴橋,他穿著皺巴巴的老頭衫,躺在破破爛爛的竹席上,但是不見一點狼狽。
我心裏想著為什麼會有這麼英俊又可靠的人,同時感謝大伯父,幸虧他收徒弟的眼光好,不然我根本遇不到嚴橋。
閉目休息的嚴橋微微蹙眉,我連忙探頭湊過去。
“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嚴橋眼睛沒有睜開,問:“你難道要這樣盯著我一整夜?”
我有點不好意,“我隻找到一張席子,正屋又被燒得差不多了,而且我發現自己現在很少會覺得困或者餓了。”
嚴橋睜開眼睛看看我,隨後又閉上了。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旁邊的席子。我身子一歪,直接躺下了。
我們兩個人像時針和分針,腦袋挨在一起,身體卻離的很遠。
“那是因為屍女的血統隨著你的成年覺醒了,你以後會慢慢習慣身體上的改變。”
“為什麼會存在屍女?我聽你說這麼多,她們有一個好聽點的稱呼,被人叫做是聖女,但實際上卻要做的看門人的工作,最可怕的是,她們沒有任何自由,被家族安排生下繼承人。屍女的身份和能力到底為她們自己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