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恢複了記憶,聽畢雨同說這些話有些難受,更難受的是,不知該怎麼向畢雨同說明白。
閻九琛看了我一眼,他似乎在等待什麼,但沒有等到,於是,他幹脆慢條斯理地展平自己有些皺巴巴的袖子。
“無論是誰,隻要是在這嬰閣之內,本君都會極力保護照料他們。”
我瞪著閻九琛,聽到大伯說:“既然已經沒事了,小芙,大伯先幫你包紮一下傷口,然後去看你爹。”
我聽到他這樣說,立刻盯著大伯,想從他身上找到一點點身為父親的影子。
不過,我根本沒有找到。
在跟他說清楚之前,我必須先見爹一麵。
我問暮霜我爹在哪間房間。
她告訴我門牌號後,又補充一句:“不過紅燈籠已經掛上了,他現在已經出不了門了。”
我聽她這樣說,立刻從畢雨同和閻九琛中間擠出去,跑出了房間。
我現在恢複了記憶,對嬰閣裏的房間布局自然非常了解,很快就跑到了爹的房間門口。
門上掛著紅燈籠,我立刻就先去看蠟燭。
不知蠟燭已經燒了多久,還隻剩下小拇指指甲那麼點長度。
我心中發慌,好像又回到了爹彌留之際那一刻。
我拍打著房門:“爹,爹?”
“小芙,小芙……”
我聽到房間裏先是傳來腳步聲,隨後門後也響起了幾聲敲門聲。
“暮霜姑娘說不能讓人進來。”
“爹,我知道。”我抬頭看了一眼紅燈籠。
時間已經不多了,原本就不夠我們父女兩說多少話,現在我甚至還沒有想明白,應不應該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爹他想讓我知道嗎?
在這最後一刻說出來,會不會傷他的心。
“爹,您還記得您之前給我留下的三句遺言嗎?”
“當然記得。”
“那,您的第三句遺言指的是什麼,我會因為什麼事情生您的氣呢?”
房間裏的爹沉默了,我盯著紅燈籠,不知是著急還是難過舍不得,止不住地掉眼淚。
“因為爹擔心自己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如果孩子可以選擇父母的話,也許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做父親。”
“您不是,您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比合格還好。”我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沒有選,您是我爹,即使我能選擇,我也願意做您的女兒,選擇在您的身邊長大。”
“小芙,你是不是……”
“爹,您是我爹,我是您女兒,沒什麼能改變這個。”
灑在門上的紅光搖曳了幾下,光線漸漸暗下來,我想拍門,卻忍住了。
我擦幹眼睛說:“爹,您不用再為我操心了,你很快就會成為別人家的孩子了,你一定要去戶好人家,我們以後會再相見的,一定會的。”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蠟燭熄滅了,我又忍不住哭起來。
我意識到附近有人,轉頭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