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孕婦看起來隻是來散步,沿著人行步道慢慢朝前走,從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半分正在被警察通緝的緊張和壓力。
我一麵跟蹤她,一麵聯係文莎。
當文莎問我地址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根本答不上來。
文莎在電話另外一頭不耐煩的說:“你到底想不想告訴我?”
“我一個外地人,根本就不清楚這裏是哪裏,你到底要讓我怎麼說?反正我隻知道這裏是一個公園。”
我唯恐前方的人會聽到自己的聲音,隻能極力壓低嗓音。
我終於體會到了文莎跟蹤人時,還要打電話時的煩心程度了。
我們兩個人都開始不耐煩起來,最後文莎說:“我知道該怎麼辦了,你把手機的定位打開就好了,然後你就盡力,別把人跟丟了就好了。”
文莎說完後就掛上了手機。
對方一路上慢慢悠悠的穿過這座小公園,公園還有另外一個小門,出來後隔著一條馬路,就是一個待拆遷小區,她穿過馬路,徑直就朝著小區走過去。
小區非常破舊,路麵上坑坑窪窪,而且在牆根附近,還有許多垃圾和碎磚塊,牆壁上也畫滿了塗鴉。
總之看起來完全就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更不像是一個孕婦會住的地方了。
天色已經很黑了,那女人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
四周隻有間隔很遠的路燈灑下來昏暗的燈光照明。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我甚至會十分擔心她,挺著一個大肚子會不會被路上的石塊貨垃圾絆倒。
那個女人穿著一雙低跟皮鞋,走路的時候也沒什麼聲音,隻有踩到一些塑料袋或者什麼東西的時候,才會發出一些動靜。
我不敢跟她太近,以免被對方發現,但跟得太遠了,她又能隨時繞進一個黑漆漆的小巷子裏,讓我追不到。
這就讓人十分為難,心裏隻能期盼著有經驗的文莎趕緊來到,把我從這種情況中解救出來。
我越擔心就越來什麼,前方那女人突然就拐進了一條看起來更加黝黑曲折的小巷子裏。
當我追到小巷子口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身影在黑暗中已經越來越模糊了,隻有她“噠噠噠”的腳步聲還在,不過聽起來也已經越來越遠了。
我確定對方不會注意到我,這才跟她拐進了小巷子裏。
小巷子裏連路燈都沒有,靠著一層銀白色的月光充當照明。
對方走在前麵,我能看到她的身影,更主要的是,她有節奏的腳步聲就像是一盞燈,指引著我跟著她。
小巷子曲曲折折,而且經常是我走過去後,才發現自己剛剛經過了一個岔路口。
幸好對方的腳步聲一直在前方,不然什麼時候跟丟了對方,我都不知道。
我明明沒有放慢腳步,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拉越遠。
女人的身影逐漸已經看不到了,但還是能聽到她的腳步聲,這就讓我稍微放心了一點。
如果不是擔心被她發現,我早就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