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妖怪
畫壁中那些供養天女①的畫麵尤其吸引著我們的眼球，雖然顏色略顯斑駁，仍然掩飾不了那些天女們清秀飄渺的嬌顏。
圖中天女，短軸緊身衣，環繞著顏色明亮、窄長飄逸的披帛。雙乳袒聳，腹部微露。下著長裙，微露白皙嬌嫩小腿，手腳均帶著臂釧、腕釧和腳環等首飾。赤足跳舞，舞姿各異，扭動幅度很大，或舉手過頂，或合掌胸前；麵容嬌美，腰肢細軟。五世達賴喇嘛的《詩境釋難》中曾經描繪的那樣：
身在潔白水生之蕊心，
梵天女兒嫵媚奪人魂。
彈奏多弦吉祥曲悠揚，
向您致敬如意心頭春。
胖古修拉見我對壁畫的畫風很感興趣，對我說：“當時的托林寺的壁畫除受著中原的國畫影響外，還受著尼泊爾、克什米爾、印度三國的繪畫藝術熏陶，把南亞的藝術風格也帶進高原，畫風體現出了獨特的克什米爾藏式風格。”我微微點著頭，眼睛卻再也離不開那彩壁灼灼。這是發自內心的狂喜，這滿牆滿壁的畫麵栩栩如生，飄散著畫師的魂靈。畫師把他那最虔誠的心，用畫筆逐點逐筆地刻在了這滿目的炫彩上。
出了寺廟，壁畫上的畫麵反複出現在我的眼前。仰望藍天，絲絲白雲如妙音天女的浣紗般飄曳。我入了神，不知是魂界還是仙界。
“找找，幹嘛呢？發什麼呆？”莎莎猛打了一下我的腦袋，我定了一下神，仍然詫異為何牆上的壁畫竟給我如此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畫壁上的人物都從壁上脫離而出，複活在我的眼睛裏，鬼魅飄逸著。莎莎神秘地問我：“找找，還在想牆上的那些妙音天女吧，我忽然有個問題想問。”
“好啊，想研究些什麼呢？”我非常樂意和莎莎討論問題。
“你願意做仙女呢還是妖精？”我不吃驚莎莎忽然能問出這個問題。因為作為女人，她在和我想同一個問題。
“是妖精，理由需要說嗎？”我笑道。莎莎也笑了，說：“你《聊齋誌異》看多了吧，什麼不好學，學做妖精。”我思考了一會說：“莎莎，我願意做妖精。你看瑪旁雍措和鬼湖。因為妖精往往在動真感情時愛得真，愛得純，為了追求心中的愛情不惜粉身碎骨。我喜歡妖精如花的容顏、如火的熱情，更喜歡她們對愛情的執著和真誠。”
“難道你不覺得像妙音天女這樣的仙女也一樣可愛嗎？”
莎莎瞪大眼睛看著我說。
“這正是我馬上也要說的。”我繼續說：“妙音天女也好，瑪旁雍錯也罷，她們是神，是菩薩，我不敢瞎比較，不過我更欣賞瑪旁雍措那樣的‘仙女’。妖精終歸不是‘名門正派’，被人往往貫以旁門左道之嫌。仙女在人們的心中總是完美的，不論再怎樣的花容失色，妖精替代不了仙女的地位。但她們不一樣，是仙女中的妖，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大雅和大俗都能集於一身的女人。她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她不一定國色天香，但一定會打扮得性感迷人；她不一定溫柔體貼，但一定會讀懂你的心思；她不一定事業有成，但一定會有自己的天地。不過真正能成為這樣的女人不但需要智慧而且還要有一個懂這個女人的男人。所以，我們都想當仙女，如果當不了智慧的仙女，就讓我們先學做一隻智慧的妖精吧。”
莎莎“嗬……嗬”笑了半天，然後壞壞地說：“好，我們先努力當妖，然後修煉成仙。可是這修煉啊，需不需要一個精壯的男人啊？”我追著莎莎打。
①供養天女：佛教用語，菩薩的一種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