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空(1 / 1)

色即是空

胖古修拉又把我們帶進了白殿旁的一個小黑屋,旁邊的台灣人說:“今天好了,你們有福了,這個殿一般不讓人看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我們中間的哪個人不一般,福氣指數也較高,一路上幾乎都能滿足我們的眼睛。

推開這個“一般不讓看”的殿,灰暗的燈光更加襯托出他的神秘。隱隱約約的地方襯托出男女雙修的畫麵,主供桌上還有雙修佛像。在東嘎的洞穴裏已經初次見過,到了這裏,大家自然處變不驚了,裝作非常淡定的樣子隨著古修拉的腳步遊走。

古修拉沒有對這些“雙修”的畫麵及佛像隻言片語,而是匆匆一過,眼神也沒有透露出半點躲閃,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個人猜測或許還糾結於那個年代的恐懼和傳統之中。不過我倒更吃驚這個殿上那些更加逼真和誇張的畫麵,主神基本上都是青麵獠牙,多頭多臂,發冠直立,雙眼怒瞪,赤裸著身體,頭的背景多用火焰一樣的圖案。主神的主臂都摟著大乳蜂腰圓臀的裸體佛母,佛母的雙腿或盤纏或張開在主神的腰上,背向外,頭發垂順,神態柔和。

我還是把思維定格在了大神“懷裏的女人”上。曾經在一本資料上看過有關西藏佛母的介紹,在西藏被認證屈指可數的女仁波切(活佛)中,有幾位已經還俗,或過著平淡充實的日子,或在家清修。在2009年林芝的喇嘛嶺寺我也親眼看見一位慈祥可親的女仁波切,從那個時候開始知道女性修法得道的話,也是可以成佛。男的成男佛,女的就成女佛啊!同時也有轉世一說。就像念“揭帝揭帝,波羅揭帝,波羅僧揭帝,菩提娑婆訶”這個經文的般若佛母一樣。

蓮花生大師①的五位佛母之一的依西措嘉佛母在整個藏區也是頗有建樹的。傳說她能讓很多在戰爭中死亡的人起死回生。在“滅佛”時代,她在許多地方將法門②埋成伏藏③,以利於未來的修行者。因此廣大藏人將依西措嘉視為他們無比恩寵和慈愛的母親。另外一個佛母是紮西次尊,這也是個偉大的女人,當蓮花生大師化現為忿怒金剛多傑卓洛時,她將自己變成老虎給蓮師當坐騎。他們還一起把西藏的大力鬼神製服。她還協助蓮花生大師埋了很多伏藏。除了依西措嘉外,紮西次尊是對西藏最有恩德的佛母了。相同的都是後來她們都不舍肉身直接從虛空中飛往蓮花生大師的化身刹土桑東巴瑞地。

時光在幻想的空間裏遊走,有大師曾經說過:“雙修法微妙殊勝,必須得上師加被。無比殊勝秘密法,猶如孔雀食毒蟲。不為五毒所侵害,反轉煩惱為菩提。無上甚深微妙法,慈憫眾故莫輕顯。”由此而見,“入定”是需要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以後才能進行地“無上瑜伽”了。

從另一個角度,我記得《六祖壇經》記載禪宗慧能法師和兩名僧人辯論的故事:在講經會上,風吹動經幡。一個僧人說,風動;另一個僧人說,幡動。兩人爭論不休。禪宗六祖慧能站出來說,是你們的心在動……我不禁偷偷在想,心動是那顆敏感的心,也就是那顆“色”心。

自古以來女性的感情果真來得真摯和細膩,哪怕是修煉多年的佛母?比起男人的多情來講或許女人更加專情和長久。或許那些把拯救蒼生作為使命,把普渡眾生作為宿命的佛母,也認為沒有比扶持她心中的愛人更能讓她快樂和幸福的。或許在此之前並沒有考慮會有怎樣的地位和功德,還或許她的原動力在“修煉”的過程中已經悄悄轉變,變為對另一半的全心疼愛,為此這個智慧的女人為他做出全部犧牲。這僅僅是我在這裏猜測而已,但我認為在“修煉”的同時,女人也在釋放著封存的靈魂。想起了李安導演的電影《色戒》,還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其實男人的世界才是世界,而女人的世界是男人。”女人啊女人,這個世界上的每個女人原本都是天上美麗的天使,她們為愛而生,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折斷了聖潔的翅膀,來到人間,而遭遇了與她們想象所不一樣的時候,沒有了翅膀的她們像孤獨的亡魂,在幻生幻滅中飄零……是我又想得太多了。

①蓮花生大師:建立藏傳佛教前弘期傳承的重要人物,西藏密宗紅教開山祖師,常被尊稱為大師、大士、咕嚕仁波切(意即上師仁波切)等。

②法門:佛教用語,原指修行者入道的門徑。今泛指修德、治學或作事的途徑。

③伏藏:是指一件很珍貴的東西被埋藏,最終再被發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