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shine 20 想幸福的人(1 / 3)

Sunshine 20 想幸福的人

我相信當一個很想幸福的人,也必須是能夠讓人幸福的人

翌日,大年初二,他們從灣仔乘港島線兩站去中環,然後排隊坐上了天星小輪。也許是因為反著乘船,這一班天星小輪上的遊客倒不算多。

下午兩三點的光景,天氣極佳,溫暖的陽光下不見一絲霧霾,也照射得維多利亞港的水麵波光粼粼,煞是好看,猶如點點的星光。倚靠在甲板邊的扶欄上往外望,整個維多利亞港的景色盡收眼底。輪船慢慢地走遠,眺過去,中環鱗次櫛比的摩天高樓讓盛夏目不暇接,有多少香港人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夠在這其中的一棟樓裏有一個容身之處。

盛夏抬起手,掌心向下彎起,仿佛將遠處的摩天大樓收進了自己手裏一般。她正玩得不亦樂乎,不知何時顧映寧也從座椅上起身,走到了她身旁。海風很大,吹揚了她的長發、他的衣領。

他的聲音低低響起:“晚上的維港最是炫麗奪目。”

她仰臉問:“因為這些摩天大樓的燈光嗎?”

顧映寧微笑:“往常是,今晚還會有特別的呈現。”

曉得他是故意賣關子,盛夏也不急,隻是俯身趴在欄杆上吹著海風望著遠景,眯起眼,舒服愜意至極。

一會兒的工夫,天星小輪已經由中環駛到了尖沙咀,一出來便是海港城。尖沙咀的遊客永遠都多得人頭攢動,過節時分原本就窄的道路更是被擠得水泄不通。盛夏蹙眉,然而自己本身也是遊客之一,撇了撇嘴到底沒說什麼。但顧映寧怎會沒有覺察她的小動作,勾唇笑了笑,微微抬頷向著跟前的她道:“吃點甜品休息下?”盛夏眉眼彎彎地應承。

排隊等著吃甜品,之後稍微休息後顧映寧便帶著盛夏去了海港城的頂層。從商場裏出來有一片極大的天台,雖然還有一家咖啡店,但到底是空曠偌大的。海風一陣陣地吹拂過來,之前擠在人群裏的不適感好像一下子都被這帶著海腥味的風給衝散了。

天台右側的那家餐廳門口還擺著一些鮮豔的花束和一個標有“WEDDING”字樣的花欖門,盛夏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顧映寧:“原來今天有人結婚。”尾音剛落她就想起了昨晚那模糊的話,抬頭看了看他,到底還是沒有問出來。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顧映寧好笑道:“一年這麼多天,全世界每天都有新人結婚。”

被他這麼沒有情調地來了一句,盛夏索性不理他,慢慢地走到天台的最前端,倚著圓弧形的欄杆遠眺大海。

由於他們是一路不緊不慢地逛過來,因此時間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嘀嘀嗒嗒”地過去,現在已然是五點半多的傍晚了。天色盡管還很明亮,但到底是冬季,一抹暮色還是悄然浮現。他們在旁邊咖啡店的露天桌椅坐下來,買了一杯咖啡,一邊說著話一邊等待日落。

相愛的人在一起時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即使很小的一個細節都能說笑很久,而且似乎都是旁人無法理解的思維。若是事後再回想,又根本不記得自己到底說過些什麼,隻記得對方在傾聽時好看而舒展的眼角眉梢。

太陽終於要落山了。

遠遠望過去,海平麵平靜如昔。近處的天空已然變成格外深邃的寶藍色,最遠處的天空先是一條火燒一般的朱色帶子,然後是將雲朵都映透的金橙色,仿佛最柔滑的金色緞子。再近一些,雲彩被落日的餘暉染成了瑰麗的玫紅,有些一大片,有些隻是薄薄的一層,然而這些層次分明由遠及近的色彩卻將整個天幕化為一張畫板,而大自然則是最匠心獨運的藝術家,提起畫筆“唰唰”幾下便留下了這樣美得濃厚而奪人心魂的景色。

在附近吃過晚餐後,晚上八點整個香港最精彩的莫過於維多利亞港的煙花盛宴了。“星光大道”上早已人山人海,盛夏以為他們已經來得算早了,沒成想“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隨著澎湃的人群,似乎是被這喜悅的情緒所感染,盛夏拉著顧映寧也大聲齊齊倒數:“十,九,八……二,一!”伴著《財神到》的背景音樂,賀歲煙花如約騰空而起。大密度煙花先聲奪人之後便是成片灑下的“金元寶”。“金蛇”遊過,天幕此刻花團錦簇五彩繽紛,“牡丹花”、“鬱金香”、“蝴蝶蘭”大朵大朵地在維港上空爭奇鬥豔。

盛夏很是興奮,一手拽著顧映寧的胳膊,一手指著天空雀躍驚呼:“映寧快看快看,那條‘金蛇’又遊回來了!”

在五顏六色的煙花照映下,顧映寧的臉上也斑駁著光影。也許是因為新年,他的笑容那麼柔軟而明亮,幾乎可以和滿天的絢爛煙花相媲美。他已看過好幾次維港的煙花,早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若是硬要相比,在他眼裏,她的笑容是哪怕這煙花盛宴都永遠無法比及的。但見盛夏這般欣喜,顧映寧心裏也自然是快活的—她喜歡,他怎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