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shine 20 想幸福的人(3 / 3)

周圍聚集來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大大的笑容在高呼,“嫁給他”、“Marry him”、“嫁卑佢”,天南海北的語調不絕於耳。

然而這些盛夏都看不到聽不到,胡亂地用手背揩了揩雙眼,她的世界裏隻有麵前這個對自己單膝跪地的男人。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顧映寧從沒有覺得“秒”竟是這般漫長難熬的計量。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他的視線緊緊攫著她,聲音裏有一絲顫抖,他又重複了一遍:“盛夏,嫁給我,好不好?”

眼角的淚光將顧映寧那不易覺察的緊張和害怕拒絕的目光拉得模糊而綿延,從震驚、怔忪、欣喜若狂中緩緩回過神,盛夏終於意識到自己要回應他。喉嚨依舊被厚厚地哽堵住,她虛虛地向前走了一小步,想說的話說不出,盛夏一急於是拚命地重重點頭。

在第一下點頭的那瞬間,眼淚到底還是肆虐了。

周圍的人群因為盛夏地點頭而爆發出一陣高昂的歡呼聲,額頭早已沁出冷汗的顧映寧心裏那顆大石頭終於落地。有些如釋重負地微微展露笑容,他站起來,兩步走到咫尺的她的跟前,輕輕牽起盛夏沒有抱花的左手。

笑望著已經哭得雙肩聳動的盛夏,顧映寧仔細而溫柔地將攥在手中的戒指牢牢地推入她的手指根,然後轉而扣住她的柔荑。他的拇指有一點點的粗糙,明明是輕柔地在替她擦眼淚,卻不料盛夏的眼淚竟越擦越多。

彎唇笑了笑,顧映寧有些甜蜜的無奈,索性在她的眼瞼、嘴唇上都落下吻,而後一把將盛夏帶入自己懷中。她早已泣不成聲,埋首他的脖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些眼淚滲透進他的衣領,隻讓他覺得淙淙溫泉般的暖心。

湊在盛夏的耳畔,從前清冷的眸子裏現在是心甘情願的融融,顧映寧輕聲笑道:“顧太太,再這麼哭下去周圍的人群怕是一直都不會散。”

這句話真的奏效,盛夏聞言一驚,這才注意到四周裏裏外外幾層舉著手機或照相機的人群,手下用勁對著顧映寧的背後就是一擰。

蚊子叮般的痛感幾乎可以忽略,摟著她,他笑得格外開懷歡喜。

那天晚上從太平山頂下來後,顧映寧牽著盛夏去了僅僅幾條街之隔的蘭桂坊。下山的路上盛夏一直暈乎乎的似乎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畢竟他的求婚太過突然又對她而言太過幸福,她簡直不敢置信。

直到一名棕色皮膚的服務生將Menu攤在她麵前並禮貌地問“What can I help you?”的時候,盛夏這才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身旁,顧映寧已經沉穩道:“A bottle of black beer, please.”

“And you, Madam?”

酒吧裏頭的光線自然很暗,就著桌上的星點燭光,盛夏隨意翻了翻Menu然後抬頭對微笑候著的服務生說:“Long Island Iced Tea。”

服務生點頭禮貌離去,顧映寧卻被盛夏的話愣住了,頓了兩秒才道:“長島冰茶?盛夏,你確定?”

回過神之後的盛夏心情格外好,興奮混合著還未平息的激動,她噘了噘嘴,瞪著他說:“喝什麼你都要管?顧映寧,我還沒嫁給你呢。”

曉得她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他隻覺得好氣又好笑,挑眉道:“有人等會兒想變成醉貓主動投懷送抱,我為何要管?”

她後來果真是喝醉了。

雙頰染著紅霞,盛夏的頭暈得厲害,眼前顧映寧的輪廓都開始模糊。然而她身上每一個細胞卻都在叫囂著、興奮著,那般飄飄欲仙的感覺,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自己盼了這麼些年快要放棄卻忽然成真的他的求婚。

手臂幾乎掛在顧映寧的脖子上,盛夏每走幾步就是一個踉蹌,盡管他已經用盡全力攙扶著她,但她跌跌撞撞的模樣還是讓顧映寧不禁揪心。

微微蹙眉,他的眉心糾結成一個疙瘩:“知道自己不勝酒力居然還硬要點長島冰茶,往後除了少量紅酒別的都不許碰。”

此刻同盛夏說這些,不啻於對牛彈琴毫並無意義。這麼些字句連成一片“嗡嗡嗡”聲飛入她耳中,盛夏隻一直燦爛地傻笑:“顧映寧。”

口氣因為擔憂她而有些不好,他問:“做什麼?”

她仿佛什麼都沒聽到沒察覺到,隻是又大力喊了聲:“顧映寧,顧映寧。”

努力將盛夏安置進的士的後座,顧映寧不理會她一聲又一聲地喚名字,緊挨著她坐好報上地址,不多會兒便到了嘉薈軒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