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就到附近的一個大排檔吃喝,叫了幾碗肉食和一大盆子飯,至於酒是絕對不敢喝了。我拚命吃,這時候大排檔上來了一夥年輕人,帶頭的是一個光頭,裸露的左臂上文身一個“飆”!看起來頗為凶悍,他叫了幾瓶啤酒,和一些小菜,幾個同夥吃喝起來。
我橫了一眼,正被那個文身飆給看到,頓時啪地一拍桌子,拎起一個啤酒瓶,敲碎瓶身,就拿著一個瓶嘴,過來將我包圍,喝道:“看什麼看,你這個蘇北民工!”
他說的是上海話,我以前在浙江當兵,懂得吳語,勉勉強強能夠聽懂。反正我已經吃好飯了,當下一抹嘴巴,冷笑一聲,站了起來。
因為吃飯坐在椅子上,泰半身體被桌子遮住,待我站了起來,我那職業摔跤手一樣的體型頓時給了癟三們相當大的壓力,他們不由得後退一步,喝道:“老子被你搞得吃飯都沒有心情了,你要賠錢!不然當心打斷你的狗腿!”
我不欲惹事,並不代表我不敢惹事。我說道:“你知道你手臂上飆的意思嗎?”
他莫名其妙,橫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又回過頭叫囂:“叫什麼!”
“就是像三隻狗一樣狼狽逃竄!”
說完,我掀翻桌子,然後掄起椅子,就一口氣砸在文身飆的腦袋上。啪啦啦,木頭做的椅子把他的光頭砸得鮮血淋漓,踉蹌幾步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幾個同夥大駭,倒是也凶悍,立馬敲碎啤酒瓶撲過來。四下裏將我包圍,想群毆我。
老子可是這方麵的高手,當年打幾十個越南猴子,好歹人家也是正規軍,可不比你們這些小癟三。
當下我仗著力大,搬起了桌子,呼呼亂舞,既可以做盾牌,又可以當作攻擊武器。那幾個小癟三被我砸得頭破血流,膽子小的立即飛也似的逃開,我哈哈大笑。倒是經營大排檔的河南小夫妻嚇得瑟瑟發抖,我看這裏也損壞了不少,掏出幾張巨人頭,丟給他們說道:“算是我賠的!”
說完,也沒有看他們的反應,急忙溜走。
忽然,旁邊竄出一個人影,站在我麵前!我心神一凜!
但是我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個個子矮小的小鬼,年紀大概隻有十四五歲,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衣服,頭頂是一定已經變黑的冒牌耐克遮陽帽,臉上布滿灰塵汙垢,連相貌都看不清。他擋在我麵前,叫道:“你好厲害,連喪犬彪都幹打!”
“喪犬彪?”
我尋思著,說道:“是不是剛才一個光頭,手臂上有文身,寫著一個彪字的家夥?”
那小鬼點點頭說道:“就是他!他可是我們川沙這邊的老大啊!你一下子就把他打垮,厲害!不過我知道,他們是不會饒過你的!剛才隻有幾個人,等會兒喪犬彪就會叫來一幫人打死你了!”
我覺得眼前的小鬼頗為有趣,說道:“那你為什麼還向我通風報信,不怕他們打死你嗎?”
小鬼嘻嘻笑道:“我覺得你不是壞人,砸爛了人家的東西,還照常賠償,所以你也不會對我太壞,不如這樣吧,看在我通風報信的分上,你帶我離開這裏吧!”
我搖搖頭,說道:“一來,你這個小鬼我不相信你;二來,即使我要帶走你,你爸媽怎麼辦?”
“我爸媽?”
小鬼神色頓時黯然,說道:“我沒有爸媽,我家都是東北人,來這裏打工,後來爸爸在建築工地上摔死了,包工頭不肯賠錢,媽媽受不了清苦,就跑掉了。原來家裏還有爺爺奶奶的,後來他們都老了死掉。”
我一愣,想不到小鬼的身世如此淒慘,不免同情了幾分,於是摸摸他腦袋,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是一個逃犯!”
哪知小鬼毫不在意,驚訝地歎道:“好厲害,逃犯能夠做到你這種牛逼的程度,隨手就快打死喪犬彪,真厲害!”
我暗自尋思,以我現在的身份,做人自然是越低調越好,想不到一下子惹毛了一群流氓,雖說我瞬間秒殺,但是鬧大了就給警察曉得了,還是趁早跑掉的好。於是詢問小鬼:“喂,我答應帶你離開,你先想辦法帶我離開這裏吧!”
那小鬼大喜,說道:“好的,我帶你去車站。”
說著,小鬼就飛快地轉身,在前麵帶路,我們步行了幾公裏,一直在上海特有的石窟門建築中彎彎曲曲地行走,忽然小鬼低聲叫道:“不好,喪犬彪封鎖了車站!”
他拉著我隱蔽起來,我看到前麵原本我坐車過來的黑車停靠場,被一幫流氓給占據了,他們大概有六七十個人,或蹲或坐,領頭的是一個頭上包著紗布的男子,就是那個一把椅子被我擊倒的喪犬彪。但是很奇怪,流氓中間還有一個身穿裙子的女人,被喪犬彪不住地打巴掌:“你這個混蛋女人,不是說那個人是肥羊嗎?”
“是肥羊,我看到他帶來很多錢,又要住在我那裏,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因此即使搶了他的錢也沒事!”
我一聽那個聲音,就記起了是那個租住房間給我睡覺的小姐,想不到她竟然出賣我。
“混賬!”
喪犬彪一個巴掌就打在了小姐臉上,罵道:“要不是你胡說很好對付,我怎麼會被他打破腦袋,都是你這個賤貨害的!”
小姐不敢反抗,任憑喪犬彪毆打。
現在我逐漸明白了,原本想想就感覺不對,就看了一眼挑釁,這種事情極少,原來是小姐出賣了我,喪犬彪存心碰瓷,但是我又不是好對付的,索性把他痛打一頓。於是喪犬彪就將怨氣撒在小姐頭上。
這時一個手下匆匆趕過來說道:“老大,鎮子裏麵我們都搜索過了,沒有,他一定想逃出去,唯一能夠走的路就是這個車站,另外,除非就是跳海!”
喪犬彪點點頭,說道:“很好,我們就等著他送上門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