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我低低罵了一聲,對無雙說道:“現在情況不對勁,我不知道流血碑崗那邊情況如何,我得回去看看。你喝範雪雪,先一起回去,你自保可以,範雪雪就要拜托你照顧了。”
無雙一臉不悅,便去叫範雪雪,那女人老是不應,無雙大怒叫道:“你耍什麼大牌,啊!”
無雙忽然尖利地慘叫起來,以無雙的膽識和能耐,有什麼能夠叫她感到害怕呢?
我縱身飛過去,陡然瞟了一眼,頓時愣住,然後慢慢地走過去,抱住無雙安慰,而我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範雪雪。
我始終遲了一步,在我把範雪雪腦袋按下去的時候,已經有子彈擊中了她的額頭,鮮血濺到我的衣服上,居然沒有發覺。此刻範雪雪眼睛睜得大大,仰天躺在座椅上,額頭裂開了一個可怕的口子,腦漿混合著鮮血,汩汩而下。
世事無常,哪個刁蠻、硬氣的女明星,轉眼就在我眼前斃命,死狀駭人,恐怕是愛美的她無法忍受的事情。我心裏空空的,一瞬間,無數感覺流上來,酸的、甜的,一時不知所措。過了許久,才長歎一聲,摟住無雙,低聲說道:“你趕快離開,情況非常危險,當心,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無雙點點頭,她性格剛強,不會做小女兒姿態,忽然向我嘴巴一碰,就立刻轉身走開。
我看著她苗條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歎了一口氣,從兩個偷襲者手裏拿下了武器,居然是製式的自動步槍,中國槍支彈藥管製非常嚴格,連尋常的獵槍都比較難搞到,不知道他們怎麼拿到自動步槍的。他們還有夜視儀,當然不客氣地取走。
我檢查了一下彈藥,然後背上槍往回走,靠著夜視儀,小心翼翼地偵查。很快我到了流血碑崗,卻一片寂靜。奇怪,這裏人數極多,又在爭奪陳寶,哪裏會如墓地一樣安靜?
我悄悄地探頭出去眺望,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小崗下,好一片阿修羅地獄,地麵上硝煙嫋嫋,到處是殘肢斷臂,好像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不,根本是大屠殺一樣。
我四下裏張望,確認沒有敵人之後,就跑了下去,檢查還有沒有活口,這裏的屍體眾多,考古工作人員的,劉永丹的、還有日本人的,一開始我以為是日本人下毒手,但是他們也遭遇了不測,莫非還有第四股力量在側?
我瑟瑟打了一個寒戰。
很快我就找到了王開山和劉永丹的屍體,他們相互擁在一起,似乎是劉永丹極力保護王開山,最終全部被打死。這對冤家,死後終於能夠和解了。
我歎了一口氣,正要離開,忽然聽到一個低微的呻吟,我大喜,立即在屍體當中尋找,很快從幾具日本人的屍體底下,挖出了伊藤有希,卻見她受傷頗重,眼看也活不下去了。
她看到是我,慘烈地笑了一聲說道:“是你啊,你運氣真好,居然能夠逃過一劫,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是什麼人襲擊你們的?”
伊藤有希地說道:“不知道,他們都是蒙著臉的人,說話是用漢語,非常標準,我聽不出是什麼人,但是……其中有一個人好像是那個胡建軍的聲音。”
什麼!我陡然吃了一驚,胡建軍失蹤已久,一直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麼會是他?我再想問伊藤有希,卻見她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生命力。
我無奈地搖搖頭,她這個日本人,為了自己國家的獨立自主,死在異國的土地上,雖然我和她相互敵對,但是也有幾分佩服。這裏屍體極多,但是為什麼沒有處理呢?一旦被我國政府發覺,定然會縝密調查。
我忽然心念一動,立即逃到楊樹林裏麵藏起來,果然過了不久,就有幾個人又回來了,他們開車拉著一桶桶汽油,前來毀屍滅跡。
在他們剛剛下車,把汽油抬下來的時候,我悄悄瞄準了汽油桶,隻聽噗噗幾聲,子彈射在上麵,那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汽油桶就被子彈點燃,頓時燃起衝天大火。
當場就有兩個抬汽油的人被炸死燒死,還有一個坐在車上的動作反應極快,避開了火苗,可是卻避不開我的子彈,我將步槍瞄準他的手臂、大腿相繼開火,故意沒有打要害,要留著活口詢問情況。
我飛快地奔出去,那個家夥拿不動步槍,就掏出手槍射我,我邁著之字形的不規則步伐,避開子彈,一下子逼近他身邊,掄起步槍,用槍托狠狠地把他砸倒。然後我捏住他的下巴,防止咬破嘴巴裏麵的膠囊自殺,冷冰冰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襲擊我們?”
手裏的俘虜笑笑,不回答,我說道:“你不說也可以,但是我知道一百種方式讓你開口。”
“fubsp;you!”
俘虜罵道,我一愣,聽他口音純正,果然不是中國人,依稀便是美國東部的口音,正是我以前出國交流時候學到的語音。
我耳朵豎起,猛然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倏然一個轉身,頓時一排子彈如暴風一樣地射過來,將那個俘虜打得如篩子一樣。我抬頭一看,小崗上埋伏了數個敵人,他們是看到情況不對勁,匆匆趕過來的人。
我極快地撤離,一邊不停地借著周圍的障礙物隱蔽,同時還擊,他們人手有限,我可以從容地幹掉他們。但是時間一長感覺不對勁了,明明已經打死了幾個人,但是火力怎麼越來越猛了呢?不好!他們的人手又來增援了。
此刻我寡敵眾,隻能抓緊時間逃跑了。
我打出一串子彈,然後彎著腰,猶如山貓一樣,鑽進了林子裏麵,向公路方向逃亡。這感覺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和越南猴子一起幹架的時候,不過黃土地區的林子不夠茂密,稀稀拉拉,而且地上也沒有長灌木之類的障礙物,我隻能抓緊時間阻礙一下這些家夥,然後逃到公路上,隻要想辦法上了車,這些人絕對不敢追過來。他們本來就是從事隱秘的工作,被人發覺了,就白費勁。
我一邊飛速地往前竄,一邊不時地還擊,黑夜對於逃亡者和追擊者來說,都仿佛不存在一樣,我們都有夜視儀,夜裏也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