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國東部的邊陲的縣城中學,高考剛剛結束不久,已經填報完誌願的少年們走出校園,與等在這裏的家長們彙合。一片嘈雜之中有個形單影隻的少年,穿著破舊的運動鞋,背著破舊的包獨自走出校園。
“劉墓!你為什麼沒有填報誌願!”一個麵容清純的少女喊住了少年,少女長發披肩,眉眼很好看,可惜此刻怒氣衝衝。少年停下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接著前行。
少女似乎有些怒了,追上去把他拉過身來,“劉墓!你別總是這樣一幅臭德行,跟誰欠你似的!我問你話呢,為什麼沒填報誌願?”少女緊緊盯著少年,似乎鑽到那一雙黝黑的眼睛裏。
被稱作劉墓的少年麵無表情看了她一會兒,語氣平靜的說:“不想上了。”少女臉上怒氣更甚,“你對得起國家這麼多年對你的培養嗎?你這個成績哪個學校去不了?”
劉墓嘴角動了動,卻讓人看不出到底是想笑還是想說話,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少女突然覺得一陣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語氣裏已經帶著哽咽聲,還有令人心疼的柔弱:“那你為什麼跟我說要去清北?”
劉墓再次停下腳步,沉默了良久,“你是不是言情看多了?”
少女終於放下了所有倔強,蹲下身子埋麵哭泣,隻是沒有聲息。
“誰都有過這樣的年紀,有過這樣的情感,不明朗不沉重也不刻骨,但就是能莫名其妙的讓你淚流滿麵。”
劉墓咬了咬嘴唇,心裏想起一本上的句子,然後轉身離開,那本還是她借給他的。
少女名叫楊淩青,是班裏的女班長,品學兼優,長得好看,和每個老師同學關係都不錯,是那種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至於劉墓,性格怪癖,班裏跟誰都不熟,三年下來幾乎沒有哪個同學算是他的朋友,兩個人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每學期學校裏的年級排名他倆都是前兩名,第三名差了很遠。
楊淩青已經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他的了,或許從班主任那裏得知他是孤兒以後就開始“關照”他?或許從每次努力刻苦還是排在他之後,從不甘到服氣?……楊淩青哭的梨花帶雨,她覺得兩人是有默契的,若不然也不會破天荒的去問他打算考哪個學校,她相信他懂話裏的潛台詞,而且還回答了她,隻是沒想到偷偷找班主任竟然沒找到劉墓的誌願。
良久校門口已經空無一人,楊淩青看著空蕩蕩的校園,想著以後可能再也不見,心裏就一陣不甘,再想到今天“反常”的劉墓,一咬銀牙向著劉墓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劉墓的反常在於刻意的冷漠,在於今天他說的話有些多。
楊淩青知道劉墓的家,或者說那個小小的孤兒院。確切的說那也不能叫孤兒院,隻是一位好心的老太太收養了很多被遺棄的孩子,幾十年來前前後後收養了十幾個孩子。老太太無兒無女,全靠國家的補助和好心人的幫助。這幾年老太太身體不好,孩子們已經陸續被人領養,隻剩下了劉墓和十三歲的妹妹。劉墓已經滿18歲,妹妹不大不小,還有先天性心髒病,能在孤兒院裏長到十三歲已經算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