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1973年,出生在南方三省交界處的一個小山村,那時還是人民公社集體吃大鍋飯,社員吃飯的菜還是要自己帶的,於是吃飯時五花八門什麼菜都有,隻是都是素菜,因豬肉是要到過年時隊裏統一分的。
社員掙公分主要是按牌子算的,就是象手指寬度的竹片,上麵寫好各自的名字,割水稻時每個小垛放一塊,收垛的人會統一收起來,晚上收工時交到會計那裏算工分。
還小時我媽對我奶奶不好,蓋了新房子後就不讓我奶奶住新房子,也不讓奶奶到新房同吃飯,說奶奶髒不講衛生。於是奶奶就單獨在舊房吃住,7歲前我都是和奶奶吃住在一起。
有一次,因做菜的油吃完了,油是放在新房那邊二樓的,所以奶奶就背了個梯子準備去新房那邊取點油,誰知在半路上被我媽看見了,我媽說我奶奶吃油太快了,不讓取,二話不說,當著眾人麵就猛推我奶奶,我奶奶就連人帶梯子摔倒在地上,這是我親眼所見,於是母親的形象在我心裏留下了嚴重的陰影。
還沒上學以前我就喜歡看書,第一次買小人書還是我哭鬧了幾天奶奶才答應買的,書名叫《羊城暗哨》,畢竟奶奶沒什麼收入。
不過我偶爾發現有不認識的人找奶奶說話,談話期間奶奶總會用五個手指彎曲,掌朝上,手指依次開合,口中念念有詞,客人臨走時會掏出個紅包給奶奶,那時不明白客人為何會給紅包,長大才知那是給客人算命,人家給的卦金。
如果說我的算命經曆有點淵源的話,或許就是承至奶奶的潛神默化,冥冥中自有天意。在我走投無路於自絕之時,有種無形的意念指引我通過周易來化解心災。
7歲那年,奶奶永遠離開了我,獨自去了天堂。
我想她一定是不開心去的,因生前那幾年受夠了我媽的氣,於是我不開心時總會想走起奶奶,我在心中父母的地位遠不如奶奶,雖然隻是相處的短短幾年,其影響對我來說是一輩子。
人啊,美好的留戀總是短暫,艱辛的道路總是慢長,生命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隻有一次,但是對生命的感悟卻因人而異。
上小學時有四個年級卻隻有兩個教室,有兩個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數學,當一個年級上課時,另一個年級就自習或做作業,所以那時我們的作業都是在課堂上就完成了,不象現在的小學生每天回家都有作業任務。
上學時最開心的事莫過於老師講故事,講故事時集中全校學生都來聽,主要講的是《西遊記》,在那沒手機電視,極少電影的年代,講一次故事足以讓我們回味好幾天。
當遇到有人家蓋新房我們小孩也會去幫忙,也可能是去推那種平扳車好玩,平扳車是用來運建築材料如磚,沙子,那時用的是泥磚,要在野外做好曬幹,再運到村裏建房處,有好一段距離,土磚曬幹就不重,一人抱一個還是可以的,一個平扳車可以裝二三十個,於是我們一般是三個小孩推一部車來回跑,一人撐車把,兩人兩邊推車,好象有使不完的勁。幫人家運磚東家會管飯,小小年紀在外能掙兩頓飯,還有得玩,別提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