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占有欲是難以控製的,權錫的手不覺地握住了宥蘇的手,這樣的動作,在這樣的氛圍竟會產生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
……不,或者是宥蘇也並不排斥與權錫之間有這樣的動作。
兩個人慢慢地靠近。
對方的鼻息都可以聽見了。
這個時候——
宥蘇的手一抖,手中的跌打酒不小心灑落在了地上。
動作中止,兩個人輕咳著朝著不同的方向張望,然而仿佛是聲音又把回憶凝聚在了同一個點上。
“哎呀,都倒光了誒!”宥蘇可惜的撿起倒翻的跌打酒,在眼前晃了晃空瓶子。
在她的心底,應該也有想努力握住的東西。
柳權錫也望著宥蘇拿著的空瓶子,能夠想起的東西,隻要出現引導性的指示,便能回複到腦海中。
像雲霧一般的回憶真相,總隔著與時間難以跨度的相似度。
迷路的街頭,出現了千萬個問號在少女的腦海中。
其實如果努力去記住的話,也可以記住那些路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拒絕,拒絕這種方式去牢記建築物的位置以及方向。
缺少安全感,這是心理醫生給的診斷,也不能說沒有道理存在。
每次迷路總能理直氣壯的打電話給柳權錫,不管他正在做什麼,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麵前,於是,漸漸地,就可以不尋找任何理由地仰起頭說,不記得又沒有關係,反正錫總能找到我。
也沒有想過是不是有一天他也可能擁有自己的戀情,也會沒有時間來找她,也會拒絕她的要求……這些都沒有想過,她也想握住過去一直存在的記憶,不希望記憶退色,失去保留的痕跡。
“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在鬧市迷路了,那天和爸爸吵架,慪氣跑出來呢……”宥蘇的眼睛望著蕩起漣漪的江水。
一波一波,翻開一層又一層的淺傷。
“很晚了,碰到了那些醉鬼,那時候還好你出現了!”像看著英雄一樣的望著權錫,其實一直都沒有說,在宥蘇的心底,從不會打架的權錫第一次為她打架開始,就已經將他當作了保護著自己的騎士。
眼神中流露出那種崇拜的眼神,似乎那個時候的柳權錫真的帥極了,可是明明他被打得鼻青臉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還埋怨宥蘇沒有及時的處理好他的傷口。
啊……好像是從那天開始,就習慣性的在身邊帶上一瓶跌打酒。一直都沒有忘記的事情,總是從柳權錫的身上接受他對自己的好,自己卻好像沒有付出過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例行參加各種防身術的興趣班,然後從柳權澈的嘴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說“哥哥打架其實比我還要厲害”之類的話,也聽過權錫醉酒時曾說過,“我是為了保護你,才去學別人打架的”……
……其實也想與他好好相處,不對他大聲說話,能夠溫柔麵對。但是卻沒有辦法剔除倉閔哥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接受權錫,像是突然回過神,“我該回家了,爸爸在等我!”
宥蘇倏地站起來,攔了一輛計程車,落荒而逃。終於有一次,以爸爸之名讓自己逃過了這些自己無法麵對的事情。或者,“爸爸”這個名詞存在的意義不單單是擺設,還可以有別的作用。但若是有了更加實質性的作用,大概更叫人溫暖吧!
——這是怎麼回事。
柳權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似乎一切發生得太快,他來不及思考。
宥蘇她到底是怎麼了?
猜不透,他總是沒有辦法猜透她,一直以來,被動的等待,等待她的出擊,麵對她,他沒有縛雞之力。
夜深沉,江水的波瀾也抵不過他心中的哀傷。
她,怎麼總能令他的微笑凝固,又怎麼總能令他的表情變化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