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不——不——,一直被綁在椅子上看著風冿揚被毒打的冉依顏除了搖頭和被綁住手腳的微力掙紮,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可是,她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而,此刻,那臂粗的電棍又一次從風冿揚的頭上打下去。
撐在石灰地上的拳頭再也沒有辦法支撐下去,整個手背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被刮下了一層皮,那血從傷口裏滲透出來,然後染紅那水泥地凹凸不平的地麵。
不。不。風冿揚……冉依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心痛,自己不是那麼恨他麼,為什麼,心這麼痛,還是這麼痛,是同情麼,隻是因為同情他麼。
“放了她——”此刻的趴在地上的風冿揚,因為剛才這一棍是從腦後打下去的,然後再勉強的抬頭時,冉依顏就看見血就從兩隻鼻孔慢慢的滲下來,然後滴在他的白色的襯衣上。
放了她,到現在,為什麼他還是記掛著她,隻因為,他說過,她是他的女人麼。
“給我打——”顯然,蔡明對自己的一頓狠揍明顯沒有解氣,然後將電棍用力的朝地上一砸,然後,示意身後的人繼續,然後,身後的十多個人蜂擁而上,一個個彪壯的大漢,拳腳相加,那堅硬的皮鞋尖毫不留情的朝趴在地上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軀體上招呼。
看著趴在地上,已經任人蹂躡毫無招架之力的風冿揚,冉依顏整個臉龐都濕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風冿揚看起來格外的脆弱,那是因為他昨晚才喝了酒,昨晚穿了濕衣褲睡了一夜,今早一醒來根本沒有吃任何的東西,那體能根本就不能跟平時的風冿揚相較,更何況,因為她被人脅迫著,他根本沒法還手。
“不是要放麼,好,我放了你——”坐在椅子上的蔡明冷笑著說了一句,然後,低頭,一把撕開冉依顏嘴裏的膠布。
冉依顏終於覺得能喘息一口氣,然而一能開口說話的她隨即整個眼眸都放在躺在地上被人凶狠的拳打腳踢的風冿揚的身上,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身上有了多少傷口。
“不。你們放開他,你們別打他——”她嚶嚶的哭著,想要爬過去,但是手和腳卻被人綁著,根本掙紮不開。
而地上的風冿揚似乎已經被人打昏了過去。
他躺在地上沒有動,似乎也沒有聽見冉依顏的哭聲和叫喊聲。
“嘖嘖。果然是美人兒……已經哭成這樣了還是讓人隻看到了美和心疼幾個字,怪不得,一個風冿揚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她哭著,一直黃色的粗糙的大掌就伸了下來,托住她的下巴。
“風冿揚占了我的女人,現在我也來品嚐品嚐他的女人是什麼滋味——”
男人說著,然後拖著冉依顏的下巴,那紅紅的唇被抬高,對上的一張散發著陌生氣息的唇,她忙慌的將頭一偏,飛快的躲開。
那拚命掙紮的力道還有臉上厭惡的表情,連扼製住她下巴的男人都為之一怔,但是,隨即。
“啪——”一個清亮的耳光就扇了上去,打紅了小小的半邊臉。
男人惡狠狠的拋下了一句:“不識抬舉——”
似乎是已經臨近中午,而那些人看到風冿揚又已經昏厥了過去,才走開了,臨走,卻打開了冉依顏的一隻手的手銬,將她的另一隻手和風冿揚的一隻手拷在一起,當看著身旁躺在血泊裏的風冿揚,冉依顏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出去,現在的風冿揚比她還脆弱,她飛快的爬過去將他的身體扳過來,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的身體翻轉過來,那一臉血卻把冉依顏狠狠的嚇了一跳,幾乎都見不到那往日的那精致的五官,她擦幹眼淚,然後將他的頭轉過來放在自己的懷裏,然後用手去抹掉他臉上的血。
那刺鼻的血腥味彌散在她的鼻尖,她有一種想嘔的衝動,但是,她還是慢慢的為他擦幹淨。
但是眼眶裏的淚水卻是又一次奪目而出,為什麼,為什麼要來,不是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麼,不是說好各走各的麼,風冿揚,你個笨蛋,混蛋,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害的她哭……
其實,就算她一個人在這裏,她會怕,可是,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的怕,這種怕,這種恐懼,從心裏泛起的冰冷感,卻是從來沒有過。
她很怕,他們兩個人都死在這裏,逃不出去……
“風冿揚,你醒醒。你醒醒……”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臉龐,然後喚他。
可是,現在的風冿揚比她平時任何時候見到的他都脆弱的太多,眼眸緊闔,那泛白的唇,還有整個蒼白的臉,這是她記憶裏第一次,第一次見過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風冿揚。
她搖晃著他,呼喚著他,可是,他卻仿佛始終聽不見她的聲音,他就那樣,如同死人般,幾乎連呼吸都不可聞,冉依顏一寸一寸撫摸著他的臉,心如刀絞。
如果知道是有這樣的結果,她根本就不應該跟他鬧,吵架的,而現在,她心裏的這種痛,比起那一個煙頭給她的疼痛多千萬倍。
為什麼人都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
“風冿揚,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願意,你拿一百個煙頭給我也願意好不好,你醒醒。你醒醒啊。”
她以為自己沒有哭,卻是一遍一遍的胡亂擦著眼淚。
而到了下午,風冿揚的整個身體開始發高燒,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