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

她想安慰他,但是,眼角瞥了瞥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她跟他熟麼,為什麼,好像明明是不相識的兩個人,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為什麼卻那麼親切有好感呢,如同前生注定的東西,他身上有一種她覺得很信任很吸引她的氣質,溫暖,柔和,而且,善良,因為他救過她的命。

有些緣分就是如同一早就注定好,當你遇到,就會沒有來的覺得親切,想要靠近。

“其實,你不用這麼沮喪,這個世上,還有很多更適合你的女子——”

她輕輕的說著,看著腳下的河水,那粼粼的波光,她隻能這樣說,否則怎麼樣呢,其實,她覺得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位小姐因為錢而拋棄了他,那麼這個女人對他也不是真愛,既然不是真愛,強留住或者為她傷心都是多餘的。

“是啊——”男人感慨的望了望天,那湛藍的天空,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涼氣,那振奮的表情,仿佛是從陰霾中徹底的解脫出來,這句話,聲音很明朗:“既然沒有在一起的緣分,留戀也是沒有用的,這個世上,還有合適我的女子。”

他轉過頭來,那明媚的笑意,仿佛之前的憂鬱已經全部拋開,輕鬆的看向冉依顏:“其實你挺能想開的——”

當他說這句話,冉依顏知道是自己的剛才的話一句點醒了他,但是說到‘想開’,她的眉宇間還是漫上淡淡一層哀愁,其實,她真不是一個能想開,而且活的恣意灑脫的人,就是因為她想不開,所以,才會一再的這麼累,活的這麼辛苦,辛苦的想要逃離。

所以,她配不上‘想開’二字,當男人開口之後,她找不到可以接的話,所以就沉默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對了,你那次為什麼會在水裏那個。”須臾,當她沉默的時候,男人突然轉頭過來,似乎憶起來上次的事兒,他是一直感到奇怪。

其實,按照這種女子的性格,應該不會輕易的想到‘自殺’兩個字。

“呃。”提起那次的事兒,冉依顏總覺得還是放不開,有些羞愧,因為事出有因,她不好意思說出來,也是因為,那樣的舉動,讓人詬病,她歉意的朝他笑笑,回答的直接:“別問行麼,這次我是偷跑出來的”

“偷跑——”男人重重的強調了這兩個字,眼眸瞪起,看著她的表情有點吃驚。

“呃——”看著男人的反應冉依顏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跟一個還不算相熟的人說自己‘偷跑’出來的沒有關係麼,更何況,偷跑的行徑總是讓人朝著不堪的方麵想,不過,不堪就不堪吧,其實她的生活真的過的挺不堪的。

看著冉依顏訕訕的有點羞愧的神情,男人也發現自己問的是不是過於了,他輕輕的‘哦’了一聲,急忙收斂自己的情緒。

“那你住的地方在哪裏,你來這裏有親人麼——”

其實看著冉依顏那狼狽落魄,手裏還捏著兩個小蛋糕的窮酸模樣,加上身後的一個簡易的布袋子,他真懷疑她是偷跑出來的,而且,身無分文,這裏仿佛也沒有熟知的親人的感覺。

果然,他的問話聲才剛落,麵前就傳來一聲低低的,有點氣餒的沉悶聲:“沒有——”

沒有?!這次又換男人輕輕的吸氣,這樣的一個女人跑出來,竟然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她一個獨女子,長相清秀,就這樣跑出來不怕被人欺負麼……

“那你怎麼會選擇來這裏——”這兒,並不是一個盛名的地方,沒有好的旅遊景點,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帶工業化的城市。

“我喜歡這裏的郊外風景,我小時候在別的地方見到過——”她低頭,輕輕的出聲解釋。

她喜歡湖河泛舟的景色,在H市的市外,隨處可見的水流和小橋,但是不是在這邊的別墅區,還要更市郊一點。

男人抿唇了,他在這裏工作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市郊有一片保存完好的如同江南水鄉的清麗樸實的自然之地,小妞兒是衝著這個來的麼?

他低頭略沉思:“要不,你就來我家住吧,我家有一個隔斷間,家裏白天隻有我媽在,隔斷間沒人住讓給你,你可以自己鎖門,不用擔心我會占你便宜,而且,你一個女孩子現在到處去找房子不安全,與其找到一個不太安全的鄰居,還不如依靠這個相對安全的我,畢竟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說這段話說的聲不響氣不喘,他看著她一個女孩子,真的有點不放心,如果真的最後到了落魄街頭的地步,他會自責的,而且,他就這樣看她,總覺得兩個人挺有緣分,他救過她,竟然是如此奇妙的寄遇,如此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留在家裏養養眼也好,媽媽每天在家一個人很寂寞,如果她能過去陪她,對媽媽來說也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兒。

但是,男人主動邀請女人對於女人來說總是有點忌諱,他不知道她的身世,家世,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願不願意還是由她來決定,剛剛一番話他故意將語氣放的輕鬆,有點詼諧,不想顯得那樣鄭重其事,加重她心裏的疑慮。

其實,對冉依顏來說,她真的在這裏舉目無親,就算是今晚的落腳點都很擔心,她身上沒有太多的錢,住賓館開支太大,而且根本不幹淨,酒店就更住不上了,現在,突然麵前一個溫和俊逸的男人自願給她一個落腳的點,她當然是很願意的,但是,總覺得白住人家房子會難為情。

她伸出頭,輕輕的試探問他:“那麼收錢麼——”

男人斬釘截鐵一個字:“收——”

冉依顏輕輕的鬆了氣,隻要收錢就好。

而男人,一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如果你身上錢不多,你可以一個月一個月的繳納,至於房租,我可以算你便宜點——”他就站在河水邊,很紳士風度的卻做著很有傷風度的事兒——跟她討價還價。

“好——”一口咬緊銀牙,冉依顏眼眸彎曲,就這樣答應。

而男人就這樣看她那彎曲的清甜的笑容,雖然她的臉被大圍巾蒙了半塊,遮住了嘴以下的位置,但是,就從她的整個五官看,真的是精致的不行,所以,縱然是這輕輕的一笑,都讓男人呼吸一窒,一時間,仿佛忘了自己的呼吸,兩隻眼的注意力就在她的臉上。

“恩?”冉依顏抬頭,就看見他發愣的盯著她臉的眼眸,她輕輕的出聲,看了看自己,是什麼惹得他這樣盯自己看,她從頭到腳將自己細細的看了一遍,有什麼問題麼,自己身上?

“走吧——”男人卻回過神,淡淡的聲音,看著她,眼眸處仿佛掛著流風吹花的溫柔。

“去哪兒——”冉依顏不解的抬頭,是回家麼?

男人淡淡的回複了句。

“婚禮現場——”

抬起看向大門裏麵的進行的婚禮,眼眸驟然逝去剛才眼眸裏的一抹愉悅和輕鬆,帶著一點冷然,既然收到請帖來了,肯定還是要把婚禮參加完。

“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男人轉過頭來看她,眼眸裏仿佛又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柔。

“我叫冉依顏,你呢?”

“蘇煜憲——”男人走在麵前,好不忸怩的報了姓名。

婚禮還在進行,場地上人滿為患,紅地毯上滿滿的玫瑰花瓣,芳香裏帶著奢靡,新娘要準備扔手裏的捧花,不遠處有不少親屬中的帥男靚女都做好蠢蠢欲接的舉動。

冉依顏就跟在蘇煜憲後麵,看著他一步步的走近喧囂的人群,身影孤獨,渾身散發著一種滄桑,看的冉依顏鼻子一酸,畢竟,已經快要結婚的情侶,現在卻看著自己的女友無情拋棄自己,嫁給另外一個外形比自己差太多的男人,錢,真的可以衡量一切麼?

而現在,他還遵守著承諾來參加她的婚禮,遠遠的陪同她到結束。

蘇煜憲的眼眸掠過麵前的人群遠遠的放在新娘身上,冉依顏站在他的身邊側眼看他,雖然他麵上沒有表現的太多情緒,心裏卻是很傷的吧。

終於,捧花一扔,婚禮就接近了尾聲,新娘要去試衣間補妝。

“走吧——”蘇煜憲似乎也感覺到婚禮的已經結束了,最後,他還繾綣的目光久久的留戀的看著一眼此刻在人群裏歡聲笑語的李可兒,那美麗的新娘,嘴裏卻跟冉依顏說著話,對他來說,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不僅是這樁婚禮,還有他的感情。

“你不再去看看她麼,她在化妝間,化妝間應該新郎不會在裏麵——”冉依顏提議道,因為她剛剛觀察了一下人員,新郎仿佛是去另一邊和來賓敬酒去了。

“不了——”蘇煜憲眼朝四周輕輕一掃,聲音裏帶著一絲輕快:“已經結束的東西就不要去眷戀了,否則,隻會讓自己過的不開心而已——”

冉依顏看著他沉靜的麵龐很有讚同感的點點頭,已經結束的東西就不要去眷戀了,否則,隻會讓自己過的不開心而已,既然不開心,就不要再去眷戀。

正剛他們要離開的時候,蘇煜憲突然臉色有些訕意,腰腹一緊,身體微微的下傾——

冉依顏立刻看出他臉色有異,在他身邊關切的疊聲問他:“怎麼了,你怎麼了。”

“等等我,我內急,可能是剛才喝了太多的酒水——”

“噗——”冉依顏看著他漲紅臉的模樣,一口氣沒有憋住就笑出聲來:“看你這麼個人,還有如此尷尬的時候——”

蘇煜憲不理會她的戲謔,臉色慢慢的淡定下來:“沒事兒,我知道她們家衛生間在哪裏,你就在外麵等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嗯——”看著他難受的模樣,冉依顏一本正經的點頭。

看到她點頭,蘇煜憲好像才放心的繞著房子後麵的花園過去了。

其實,冉依顏也有點好奇,她很想知道這個別墅的結構是怎麼樣的,新娘要補妝,那麼補妝的地方應該就是一樓,那會,她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新娘,還沒看的很清楚,那麼現在新娘應該是在補妝更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