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閡
但是在旁邊低著頭的風冿揚明顯就聽到了,不僅聽到了,而且,腳步也頓住了。
然後,他抬眼向旁邊剛剛議論的人群。
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揪著衣服,然後擰到自己的麵前,怒瞪了眼,麵露凶相。
黑色的眸子,燃燒著簇簇怒火。
一字一句,說的是咬牙切齒。
“說什麼,你說什麼——”
“哥,你幹什麼啊,這是上東家的劉少,你不要這樣對人家——”風允兒一見就急了。急忙上來解圍。人群立馬湧上來一陣騷動。
手連忙去將風冿揚的手從人家衣領上扯下來,但是,她的力氣怎麼比得過盛怒之下的風冿揚。
平時風冿揚的力氣就很大,更何況,他現在是在生氣。
她不知道風冿揚怎麼了,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而且對著兩邊的人群發火,這些人個個可都是今天請來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且不說得不得罪的起,就這影響多不好。
而風冿揚在風允兒的極力勸阻下,火氣稍微平息了。
人群裏還在議論紛紛,但是,已經沒人能去阻止那些流言了。
而風允兒心裏隻覺得一個糟糕,她就知道,今天的訂婚,肯定會出問題的。她一直有這個預感。
但是,風冿揚卻還一個勁的熱氣上頭,一直緊緊抓住那劉少的衣領,那緊緊的力道快讓人窒息。
“你說什麼,你說我以前結過婚,我怎麼可能結過婚……”他關心的始終是這一句話,他腦海裏一直覺得有些東西的空缺,可是,結婚,他根本不會相信他結過婚。
而他的話音一落,風家在場所有的人臉色都猝爾變得蒼白。
這是風家人幾乎全部都知道的事兒,但是平日裏隱瞞的很好。
因為,老爺子的命令,隱藏冉依顏,就必須要隱藏風冿揚結過婚的事實。
“你。你本來就結過婚啊,你。你可以去查自己民政局檔案……”
這位劉少被風冿揚嚇怕了,風冿揚那凶狠的眼神,還有大力的扯著他衣領要他命的架勢,是個人都怕了啊。
然後為了保命,肯定就是把實情說出來啊。
但是,整個聲音是顫抖的,頸脖的呼吸也不順暢。
然後,話音一落,後麵,所有的風家人都呆住了。
包括風允兒,還有風家的一些一直差不多是風冿揚長輩的傭人。也包括如姨。
而,風冿揚那一刻同樣也驚呆了,震驚了,身體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搖頭,不能相信,不可置信,。
而風允兒忽然開始抹淚,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其實這紙那能那麼容易抱住火,就算一個冉依顏,一個冉家不起眼,完全可以封殺,但是,知道真相,並且不經意說出來的事兒,幾乎是防不勝防。
“哥哥。”風允兒用手去拉已經鬆了手,然後心神有些恍惚,仿佛是因為這幾句話久久不能找回魂魄的風冿揚。
“你們……你們。”當風冿揚轉過頭來,卻看見身後大部分的人都低下了頭,風允兒在哭,那臉上的不可思議,不能置信,又一次變成了震驚,他似乎明白,剛才那人的話,擺在麵前的絕對不是一個幻覺。
“你們。一早就清楚,都清楚是不是……你們都在合夥騙我是不是。”
“哥哥。你別這樣,我們都是為了你好。”現在這一幕,當著現場這麼多嘉賓,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
很多不明情形的人都端著酒水圍觀過來。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
這明明不是就要開始訂婚到底是怎麼了,新郎怎麼會發這些大的火。
而風允兒根本顧不了其他,隻能捂住鼻子哭,但是,的確,一開始,所有人隱瞞這件事兒是為了他好啊。
誰願意看到他每天因為一個女人將自己折磨成那樣。
並且這樣的女人對風家來說,根本沒有可取之處。
不值得,根本不值得,也不忍心,自己哥哥為她痛成這樣,車禍去了大半條命,然後,到底還要怎麼才會有一個然後。
難道,一個女人而已,真的這麼重要麼。
“揚,你現在根本不能顧及那麼多,你忘了,準新娘還等在那裏,你現在還是要把訂婚繼續下去啊。”說這句話的是林庭聖。
但是,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風冿揚的火氣更大。
而現在,恰好他找不出人拿來瀉火。
“林庭聖……”風冿揚越過風允兒,咬著牙就朝著林庭聖衝過去,身體過去然後順帶帶了一個狠狠的拳頭。
‘啪。’一拳就打在林庭聖的鼻梁上。
林庭聖沒防備,當風冿揚咬牙切齒叫他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挨打了。
而且,他也知道,欺騙的確有對不住他,尤其剛才風冿揚在他屋子裏那麼脆弱迷茫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欺騙。
所以,當風冿揚衝過來,他也根本沒有做好抵擋和還手的準備。
但是這一拳是真重,那是風冿揚在滿滿怒氣下給的,而且迎著風冿揚的怒氣,林庭聖是迎麵就接下來這一拳,恰好打在他的鼻梁上,一拳下去,鼻子冒血花,林庭聖一直喜歡穿白色,於是,濃血一滴滴就落了下來,白色的西裝上瞬間點點嫣紅。
此刻,人群在騷動,議論,交頭接耳,而新娘和親娘父母就在幾十米開外,卻一直不見新郎過去,一直在焦急的觀望。
風允兒在哭,想拉卻半分風冿揚的力氣都沒有。根本拉不住風冿揚。
顧恩華的唇角帶著淺淺的譏誚笑意。
而風明輝在望天,風大伯的唇邊也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嘲弄笑意。
而這一次,看到失去了理智的風冿揚又朝林庭聖一拳。
“啊——”風允兒情不自禁的尖叫,她不知道,這一拳下去林庭聖要成什麼樣,那該有多痛,而且,對於林庭聖這樣一位美男來說,打傷了臉,多難堪。
但是,在風允兒尖叫的同時,林庭聖卻一個手快,這一次,他擋了,飛快的接過風冿揚又揮過來的一記拳頭。
然後,將風冿揚的手臂牢牢的拽住。而風冿揚被他這樣用力的一握,真的真的卻再掙脫不了。
其實,誰都不知道,風冿揚最近這段又一次尋找冉依顏的時間,已經讓自己的身體外強中幹了。
每一次他用盡了全力之後,身體就不能再持續的使很多力氣出來。
所以,才這樣的被林庭聖這樣握住。
林庭聖在罵,此刻,他真的很想罵人,同樣,也很想像剛才那樣狠狠的還擊風冿揚一個拳頭,但是,他還是不忍心動手。
這一次,換成他揪著風冿揚的衣領。
“風冿揚,你給我清醒一下,我告訴你,別以為隻有你能提著我的衣領打我,我也能,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打你麼,因為——”
他提著風冿揚的衣領,一字一句的大吼。
“因為我當你是朋友,真相,你那麼迫切的知道真相,那麼我告訴你,沒錯,你結過婚,你曾經的新娘就是冉依顏,你明白麼,你明白麼,為什麼你現在明明已經失憶了,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你知道麼,為了你,為了你,你的家人付出了多少,他們擔心受怕的隱瞞這一消息,就是為你,就是為你。你懂麼,你懂麼!”
那粗重的鼻息,林庭聖依然在一字一句的繼續:“她們不想讓你再受傷,包括我,所以,曾經你因為那個女人哭,因為那個女人差點命都沒有了,他們艱辛的為你隱瞞這一切,隻是讓你活的不那麼痛苦,而你呢,卻發了瘋的要找原因,你看看,自己看看你的家人,允兒都為你哭了,她們又為你付出了多少,你的爺爺,你的如姨,你對得起她們麼。你認為她們做這一切是為了她們自己,但是,更多的是為你。你怎麼可以隻顧自己,怎麼可以活的這麼自私……”
然後,看到風冿揚的情緒終於平緩過來了。
而林庭聖的眸子裏的怒火也漸漸的平息了。
林庭聖終於鬆了手,放開他。
局麵終於得到了控製,風允兒緩緩的疏了一口氣。
“這婚你今天訂也得訂,不訂也得訂。”說著,林庭聖推著風冿揚前行。
似乎是用強迫的手段。
而,終於,渾身疲軟的風冿揚一路沉默的被林庭聖推著前麵,那黑色的眸子又一次陷入恍惚裏,步子一步步的踏入,但是,眼眸的視線始終虛無。渾渾噩噩。
虛無,漫長,沒有焦距。
然後擁簇的人群又一次上路,跟在後麵的風家人要求攝影師將剛才吵架的一段畫麵剪掉。
而在原地,叫人問來又問去的尹氏一家,終於遠遠的看到新郎被人擁簇著出來,終於有人歡呼了起來。
然後,有人在開始拋灑手中的氣球,漫天的玫瑰紅色花瓣每隔一座花棚就洋洋灑灑的落下。
周圍還有些小孩子在笑鬧。
似乎全部是歡歌笑語,歡騰一片的景象。
“歡迎訂婚雙方入場——”然後司儀滿臉溫和的笑容。
“尹伯父,尹伯母——”風冿揚走過來,但是沒有開口,這一聲,是林庭聖開口叫的,也可以說是代替風冿揚叫的。
然後一手將風冿揚推出去。
“呃。好,真好。”尹母今年四十多歲左右,保養的如同三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年輕又漂亮。官太太,一看見是林庭聖,那眼眸都笑彎了,唇角上揚,一連說了兩個好字。
如果不是跟風家結親,她們也沒有這麼快就攀上這樣豪門大富的家族,林少,在T市大多的富人眼裏,想要結交,的確也是可望而不可即。
這尹母第一次見林庭聖本人,那知道見了本人比電視上還帥氣,那高興的合不攏嘴。
尹家的家底,在T市這個經濟群雄逐鹿的遠近聞名的地方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二等富人家底,但是,讓老爺子瞧得起不是尹家的家底,隻要是尹長官的行政長官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