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顧雲芷在旁邊陡然提高了聲音,有些不耐的跺腳。
“顧雲芷,滾,給我滾遠點,以後都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驟然,聽到顧雲芷的話,風冿揚的脾氣陡然上升,發了火,同樣也帶著那種濃濃的不耐。
“揚——”顧雲芷動了動豔紅的唇,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立即,風冿揚一道怒吼聲打斷。
“滾——”
然後,顧雲芷臉色終於變了色,然後很不情願的在原地一扭身體,然後才高傲的踩著高跟鞋,不情不願的走出去。
臨走,那冷冷的,如刀削的鋒利的眼眸還留在冉依顏臉上,而冉依顏心裏是覺得有點小難堪,所以,從顧雲芷離開的時間裏,她根本沒有抬頭……
然後,辦公室內,伴隨著那‘噔噔’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終於,又隻剩下了兩個人。
風冿揚麵不改色的穩穩的在辦公椅裏坐下來,然後,手提過冉依顏帶過來的湯盅,將湯盅擰開,但是,結果,擰開之後,卻不知道怎麼樣把這個湯煲完全打開。
這又是新換了一個,冉依顏走過去,挨著桌子,從他麵前一聲不吭的將裏麵蓋子裏的隔層取出來,就是個小碗,然後,取出來,放在他桌上的麵前,將湯倒進小碗裏。
風冿揚將湯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怎麼想著現在過來——”男人將湯喝了,然後,用辦公桌上放著的紙巾擦嘴,將不遠處的女人拉近,摟在懷裏。
“呃,東區的廣場那邊有化妝品打折,想著之前發出的打折卡就來了——”
在他懷裏,又是那種若有似無的檸檬香氣。
她緊貼在他的懷裏,然後感受到他懷裏的暖暖溫度。
“給你的錢不夠用麼,為什麼要去買打折的東西……”男人低頭,一隻手將她摟著,另一隻手拿的比較開,因為手指間捏著煙卷。
“沒有不夠用,隻是想省一點——”女人俏皮的朝他笑笑,那晶瑩的眼眸,美麗的櫻唇,笑容裏有一點牽強。
男人明顯察覺了,卻忽略在眼底。
“這家海鮮餐館我們好久都沒有來了吧——”寬敞華麗的雅間裏,男人坐在裏麵,服務生恭敬的站在門口,不敢打擾。
挑起一個鮑魚,沾了些醬料,然後,風冿揚給冉依顏放在碗裏……
鮑魚,似乎又想起第一次在海鮮餐館吃鮑魚的情形,那種感覺,依然是不堪回首。
“來,不用怕,張嘴,我喂你——”男人似乎看見她麵有難色,很擔心她吃不慣,然後,對著她耐心的指引道。
然後,他將她碗裏的東西鉗起,然後,給冉依顏喂到唇邊,本來還有點猶豫的冉依顏,不張嘴不行。
“別怕,一口咬下去——”
而冉依顏聽他的話,咬下去,嘴裏立馬有一種混合的甜味和鹹味,似乎還很鮮嫩,一咬就破掉,汁水在唇齒間,但是。
她卻猛然間,蹙了眉頭。
“哇”的一聲猛的吐了出來。
她還是不習慣這個味道,主要是這個東西讓她想起了第一次吃鮑魚的情形,那種惡心感,一直銘記於心,所以,她吃不下去。
風冿揚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吐出來,但是,他反應卻還很快,很快的用手帕給她接著,然後,替她擦嘴。
“吃不下去就算了——”男人見她這樣,蹙了眉,一隻手摟在她的腰間。
生害怕她一個不穩連身子栽下去了。
她每次身子這麼弱,還什麼東西都吃不進口,風冿揚真的是有種恨不成器的味道。
然後,他剝了蝦,親自喂她,然後,一晚上,冉依顏就吃了幾隻蝦。
其實,他一直這樣的照顧著冉依顏,冉依顏的心還是暖暖的,但是,她心裏真的還是有疙瘩,他真的對顧雲芷沒有什麼感情麼。
吃完了飯,自然是坐風冿揚的車回別墅,寶珠已經送到山莊裏去了,她上學的話由山莊裏送還要近一些。
一般風冿揚工作上忙的時候就會把她送到山莊上去。
沙拉在冉依顏走了之後,因為找不到媽媽,哭了一小會兒,此刻,正在大廳的地毯上堆積木。
然後,風冿揚一回去,就看見小家夥舉著一個三角形,胖胖的小腳跪在地上,不知道往哪裏安放。
“嗬,小東西——”每次看到女兒,風冿揚仿佛什麼煩惱的事兒都摔開了,隻要能看到女兒那可人的樂嗬嗬的笑臉,風冿揚就會覺得什麼煩惱都丟開了。
“你抱她吧,我去洗澡——”冉依顏回頭看了看風冿揚,看到他在抱女兒玩,也不多言,因為,做女人的當然希望丈夫能多疼自己的孩子……
本來眼眸很愉悅的男人,突然看見冉依顏轉過頭來對他說話,臉色瞬間暗了一截,這種暗,跟剛才對孩子的笑。
對比太鮮明了。
冉依顏一愣,然後,自己再不多說,然後,默默的上樓。
浴室裏,她將自己埋在水蓬頭下,讓熱水衝刷自己頭發和身上。
然後,她不知道外麵的風冿揚現在正在幹什麼,她卻是心裏壓抑到不行,也難受到不行。
這兩天,她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明明變化了。
她的心,明明就不適應,還得必須要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去適應。
辛苦,真的很辛苦。
夜晚,床上,偌大的床上,兩個人背貼著背,然後,頭頂的風冿揚的手機亮開了,然後信號燈閃爍。
冉依顏以為是電話,看見他背對著她,她一伸手將床頭的手機摸了下來。
“什麼——”風冿揚明顯是察覺了,但是態度有點淡漠。
“電話——”冉依顏這樣說著,手接觸到屏幕,才發現是短信提示,不是電話。
但是,風冿揚已經半轉身,一個回首飛快的將她手裏的手機抽走。
根本不給冉依顏看短信的時間,而且好像是生怕被她看到。
他將手機拿過去,他一側身,本來就比冉依顏高,所以,將整個手機屏幕擋住了,一點看的機會都不給冉依顏留。
“是什麼——”風冿揚在看低頭看短信的同時,冉依顏在旁邊漫不經心的問。
“沒什麼,一些業務公司發的騷擾短信,我已經把它刪了,快睡吧——”一句就堵住了冉依顏多餘的問話,然後,風冿揚將短信刪除之後,將手機摔在了他這邊的燈櫃上,換了一個位置。
然後躺下去。
而冉依顏,手裏捏著那薄薄的被毯,並不冷的夏初的夜,她卻覺得渾身冰冷,她根本睡不著,因為,就在剛才,風冿揚抽走手機的瞬間,從他拇指的旁邊,她明明看到發信人那裏是三個字。
上麵顯示的是。
‘顧雲芷——’
一晚上,壁燈的淺紫色光線從牆壁打下來,罩在她清冷的小臉上,她平著身子,看著麵前的一切,很虛無,手捏著被角,手指卻冰冷。
睡不著,始終都睡不著,她美麗的眼眸,望著天花板,沒有焦距,而男人,在她的身側,側躺著,已經熟睡了。
手中的被角被她越捏越緊,她如同溺水之人,死死的抓住一根浮木,以為那是她的救贖,但是卻將她拉入了黑暗,而且,墜入黑暗的深淵。
第二天,她忘了風冿揚是怎麼出門的,他吃了早餐,然後親了她,親了沙拉,開著那輛黑色的寶馬去公司。
而冉依顏,她想去看看最近廊上一家的畫展,那是個親年的畫家。
據說二十多歲就自己開了畫展,英國皇家學院美術專業,是個小有成就的人。
然後過市中心,她意外的遇到了樸軒。
樸軒管理了整個風家的百貨商場,所以,市中心見到他,並不奇怪。
幾年闊別,都有些感慨,特別是樸軒,他一直都想知道現在冉依顏過的怎麼樣,曾經他也是暗戀過冉依顏一陣子的,就算是現在,依然對她念念不忘。
愛情,無關其他。
樸軒現在是居住在自己買下的小型公寓裏,然後公寓就在市中心,於是邀請冉依顏上去坐坐。
這個公寓在十九層,從樓上朝下望讓人覺得眼暈。
公寓的裝修很清新,白色和藍色為底色,針織亞麻的沙發套,從客廳向外就能看見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