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依顏坐在沙發上,樸軒給她倒了一杯水。
這個男人,穿著西裝,還是跟以前一樣的俊逸,瀟灑,男人,仿佛總比女人老的慢。
“你現在怎麼樣——”兩個人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茶幾。
“不好——”就這樣說了一句,沒有任何隱瞞的,冉依顏說了一句,然後將水放下,那淒然的眸子就望向窗外。
樸軒看了看她,眼底的語味不明,有些複雜。
不管怎麼說,聽到她說好還是不好,仿佛對他都有一種惆悵的情愫。
她今天穿著一件粉紅的坎肩連身及膝細腰裙,頭發就那樣的披著,臉白的仿佛發著光暈,美麗,她的臉,不論穿什麼,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很美麗。
美麗而且淡漠,讓人不敢褻瀆。
“樸軒,你也是男人,你能明白男人心裏到底怎麼想的麼——”
她就站起來,走到窗邊,手壓在精鋼的窗沿上。
“嗯——”樸軒不明的抬起眼眸,從看見她站在從窗外的射進來的光線裏,眼前的一切美的如夢如幻。
“你不明白我心裏有多痛,我以為,愛情就是那樣,當你回頭,然後去接受,你多希望,擺在麵前的,老天賜予的真的是一份屬於你的溫暖,曾經的迷茫,猶豫,他的傷害,那些暴虐,我一直都以為,他是愛我的。”
“但是,現在才知道,捧在手裏的,不是愛情,是痛苦,反而,愛情,真的就像手裏的沙,捏的越緊,然後落的越快。”
唉,該怎麼辦呢,她美麗的眼眸有些濕潤,因為她的確不知道怎麼辦,碎了,曾經心裏築起的夢,碎了一地。
所謂的愛,不過是爾爾,碎了,累了,她的心,迷茫裏突然清晰了。
而樸軒一直坐在沙發裏看她,男人眯起的眸,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個女人不快樂,她的身體,站在窗口,就像那滿山荼蘼,隻看到要凋謝的憂美。
其實,他一直覺得,麵前的這個女人,應該是有人去真心的疼愛她,她脆弱的就像是荼蘼,隻要璀璨,隨時都會凋謝。
“我以為他是真心愛我,我一直都以為,隻是覺得他的脾氣暴躁了點,但是,他是真心在乎我的,但是,現在,有另外一個女人,她出現了,於是我就成了多餘。但是,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在他心裏那麼廉價,怪不得,他每次那麼傷害我,怪不得,他可以輕鬆的去和別的女人訂婚——”
她緩緩的聲音,徐徐無波,這一刻,她已經淡泊了很多東西。
“依顏,跟著我,跟著我好不好——”那一刻,他的心痛了,是真的痛了。
其實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喜歡她的,就算他不能夠讓她多幸福,他能給她最起碼的快樂。
他知道她已經離婚了,外麵的人都知道她和風冿揚離婚了,那麼,她現在就可以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力了,不是麼。
“你不應該再受這些傷害的——”記得,第一次,在祁家,祁老爺子的生日,那一次,他才知道她是祁家少奶奶。
而,那個時候的她,同樣的,滿臉淚水。
“軒,陪我去看看畫展吧,你現在有空麼,我沒有車——”結果,女人卻轉了語氣,低頭,喝了一口被子裏的水。
樸軒以為自己又說道她的敏感處,有些難為情,剛才的自己是情不自禁的動了情,可能,她的心裏還不放不下他。
“哦,你去哪裏,我送你去——”他站起來去取車鑰匙。
“上廊——”冉依顏神色淡淡的抱了地名。
走廊裏,冉依顏在前,樸軒在後,樸軒一直以為她不會出聲的時候,冉依顏開口了。
“樸軒,我現在對任何一段感情都疲憊,不管風冿揚,還是祁風熙,還是……”他,那個他,是指蘇煜憲,他曾經如神一般的守護在她的身邊,可是,現在也離她而去了……她清了清聲音。
“如果可以,我還不如一開始選擇你,我不用那麼痛,不用那麼一次次哭泣,其實,我知道,最能給女人幸福的男人,其實是你這種——”
“溫情而不灼熱,像朋友的感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我當朋友,你知道,感情,我現在已經不想談及這兩個字。”
就在樸軒沉默的跟在後麵的時候,冉依顏就這樣淡淡的開口了。
對男人,老實說,她現在是真的疲倦了。
現在,她隻當樸軒是朋友,朋友總覺得比戀人好。
“那麼,我願意做你的最好的朋友,隻要你需要我,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跟著她,男人一同進入電梯裏。
冉依顏的唇角興致泛泛的勾了勾。
其實,現在是工作時間,樸軒還是開了車,送她到了北城上廊藝術會展中心。
冉依顏也是在網上,看到這邊今天開畫展。
不為什麼,她心情煩鬱,看畫,如同能看懂人心裏的一些東西,看久了,心就平靜了。
人提升自己的修養,最好的一個方法就是看畫……
看看別人表達的情感,從中,你能釋放很多東西。
而冉依顏,一直很欣賞畫家,明明就是一個冷門的職業,卻敢做敢想,藝術就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
每一個做藝術的人都很自我,然後,通過藝術的方式來表達自己。
的確,冉依顏很欣賞畫家。尤其是有即時感的畫家。
來欣賞畫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學生和闊太太,名媛淑女。
長廊上,一副副塗抹的色彩豔麗的油畫。
到了最後,還有幾張素描。
這家畫畫的青年不過二十多歲,就自己開畫展。
通過助理,冉依顏遞交了自己的名牌,而名片打上了風家的標誌,最後,助理從裏麵出來說,有人想見一見冉依顏。
冉依顏是被助理引進的,後麵跟著樸軒。
裏麵是一間大的辦公室,擺設豪華。
房間的牆壁上也有很多畫。
冉依顏走進來,有點好奇的東張西望,後麵,果然,一個很年輕的男子從辦公桌旁邊的通道過來。
“你好,我看見你的名片上有風家的標識,你跟風家的人熟麼——”
男子彬彬有禮,很和藹。
桃花眼,眼角微挑,五官挺不錯,還比較清秀。
“不熟,不知道你專門叫我來幹什麼呢……”
她坐在沙發上那是別人麵前給她放了一杯水,而樸軒則在旁邊等她。
冉依顏奇怪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總覺得為什麼會把她單獨請進來,很奇怪。
“麻煩先生你能先出去麼——”
突然,那男人的眼眸沒有對準冉依顏,而是對準了她旁邊的樸軒。
“怎麼了,我不可以在這裏麼——”樸軒挑眉,對這人的語氣有些不滿。
“是的,有些事情我想和冉小姐單獨談——”男人頓了頓,然後接口道。語氣雖然謙和,卻明顯有一種不客氣在裏麵。
樸軒一愣,然後低咒一聲。
“沒關係,你先出去吧——”冉依顏看到樸軒的臉色不太好,輕聲勸慰道,然後樸軒看了看冉依顏,最終還是選擇出去。
直到,樸軒走了,冉依顏才轉過頭來,淡淡的語氣:“可以說了吧——”
“冉小姐,你很漂亮——”突然,男人淡淡的來了一句,看向冉依顏的眸子有種淺淺的癡迷。
“就冉小姐這種長相的,估計千個裏麵也挑不出一個來——”
這句話是真的,而且,一點都不誇張,就算不誇張,冉依顏也不太明白,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最近,我一直想找一個人體模特,我想速寫一副很完美寫真素描,但是,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沒有創作靈感,絲毫都沒有……”
“所以,今天見到冉小姐,我覺得腦袋裏仿佛靈光一閃,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我隻求你答應我這個請求——”
男人的表情很誠懇。
而冉依顏的腦袋卻仿佛轟然一聲響。
人體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