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好的熟油往鍋裏一滾,然後鮮紅的辣椒被燙的滾熱,然後香氣一出來,吃餃子,必須要紅油。
什麼時候,她做好了,風冿揚和兩個孩子才從樓上下來。
他一下來,那高大挺拔的身軀想要讓人忽略都不行。
“冉依顏,蝸牛終於弄完了啊——”
男人悠閑的踩著拖鞋一步步從楓木的地板上下來,氣定神閑的看他。
而冉依顏,抬頭,這次,幾乎是毫不掩飾的,濃濃的厭惡,瞥了他一眼。
想想他包的那個餃子,這是他這輩子的汙點了。
冉依顏不理他,在發筷子——
“這是爸爸的,寶珠,這是沙拉的筷子——”
風冿揚是坐下就吃,一點都不客氣,也不等人,而沙拉端的是最小的碗,頭埋下去,看到裏麵隻有孤零零的三個,以為是媽媽不給她吃,看到爸爸和姐姐碗裏都那麼多,就她最少,立馬碗一推,哭鬧著拋開凳子小身子麻利的就要下桌不吃了。
冉依顏立馬從半空中截住她,小東西,脾氣壞的很,都是她風冿揚給慣的,但是自己也不敢惹她,立馬摟在懷裏哄她,告訴她後麵剩下的很多,都是她的,因為她吃的不多,所以給她舀的就不多。
“沙拉吃完了媽媽又給添——”
小丫頭聽了半天才覺得這個理由可以接受,最後,不鬧了,聽媽媽說的吃完了又添,小肉手將淚痘痘橫著一抹,立馬爬上來捧起碗來,幾根小指頭吃力握著比她小手還重的筷子,用力的吃起來。
看到全家人都吃的這麼開心,就算是辛苦,冉依顏也覺得值得了。
飯後,原本是兩人看電視變成了三個人。
“爸爸。爸爸水……”
風冿揚轉頭看看女兒,睜大眼:“你要水哦——”
頭一抬,對著不遠處忙碌的剛洗完澡的冉依顏,理所當然:“冉依顏,水——”
還在擦頭的冉依顏頭一抬,立馬那淩厲的眼,都說,眼神是可以殺人的。如果可以,她真想罵一句:“水你妹——”
家裏這麼多傭人他不叫,他那麼舒舒服服的攤在沙發了也不起來倒,反而讓她一個剛出浴室的連頭發都沒有弄幹的人來倒水,他也真不覺得缺德。
但是,男人故意忽略她眼裏的怨恨,招了招手,滿不在乎的道:“快點,你女兒喝,我也要喝——”
“誰叫你晚上給我們調的味都那麼鹹,你當真以為我買鹽不要錢啊——”
冉依顏站在那裏,擦著頭發的手一頓,然後眼眸一眯,裏麵看著男人全部是危險的光,她想告訴誰她現在被氣的要吐血,她真想現在天上有一記響雷劈下來,然後恰好可以讓她現在掉下來的濕發可以全部被劈的立上去,那麼,她這個形象就碉堡了,她一個勁的拍胸脯告訴,忍住,忍住,他本來就是無賴。
最後,她拿了吃奶的力氣,吃力的提了一桶幾升的那種大型礦泉水桶,都沒開封,滿滿的一桶,然後‘嘭’的一聲放下,放到他麵前。
放到他麵前,故意瞪他一眼,然後離開他不是要水麼,她就給他水。
而男人在她吃力的轉身之後,那優美的唇角忍不住勾起,算了,他還是不忍心捉弄她了。
看到她搬礦泉水的氣呼呼的小身體。肯定都累壞了吧……
“寶貝,睡著了麼——”半夜,四周都睡下,唯有男人臥室裏淺淺的低語,在女兒的耳邊摩挲,女人的嬌軟身軀就被他這樣霸道的摟在懷裏。
“呃——”冉依顏嘟噥著翻了身。
他的大掌撫上她的頭,手指細心的梳理著她今天剛洗過的頭發:“都吹幹了麼——”
“管你屁事——”睡的迷迷糊糊,但是絲毫不相關她對他的厭惡程度,嘴皮一番就罵出來了。
但是隨即一個巴掌就拍在屁股上。
“啊——”女人驚叫了聲,好痛,立馬睡意全無。
“沒吹幹是會感冒的——”他柔聲,耐心的將手指在她的整個腦袋都細撫了一遍,才確定都吹幹了,將她往懷裏一摟……
他害怕她生病。
“呃——”女人漫不經心的應道……她有點困,在困覺。
該死的他,折磨了她一天,現在又假惺惺的來關心她:“婚紗送過來了,什麼時候去看——”
提前給她說下,然後她好安排時間。
但是女人卻在被子裏嘟噥了一句:“我不想嫁給你——”
嫁給他得多累啊,帶孩子,那又暖床,每天還接受他的各種花招折磨。
她沒有想好,沒有想好,他的這個壞脾氣。
而當聽到女人的那句:“不想嫁給你”,男人的臉一沉,黑夜裏,強硬的語氣:“不行——”
“為什麼不行——”女人心裏一橫,立馬就從床上翻起來。
“因為你已經答應嫁給我了——”那是她親口答應的,他可是記得真真的。
女人立馬精神一挺立馬反駁。
“那你不是說給我基本的尊重,還說以後都對我好,昨天你還給我一巴掌,別以為我忘了啊,我沒忘,我告訴你啊,隻要有機會,我就會跑的——”
聽到那個‘跑’字,男人的眉心立馬狠狠的坍塌下來。
“不許跑——”
捏著女人的腰,那手裏的力道因為太大力衍生的疼痛感,將冉依顏勒的睡意全無。
“呃——”恍然間,因為疼痛,她呼出了聲音來……
男人盯著她小臉痛楚的模樣,恍然間,仿佛是懲罰似得,他又加重了力道。
他要她記住。
而黑夜裏,男人幽幽的目光讓女人心驚膽顫。
“我答應過你的話我會慢慢的做到,我在一步步的改,難道你沒感覺今天的我有改變麼,我都沒有認真的和祁風熙計較,戶口簿的事兒,是在我做出承諾前已經做了,所以,不要這樣對我——”
黑色的夜,男人的聲音低沉卻又帶著一絲乞求。
冉依顏一愣,黑夜中,清澈的眸子卻眨的晶亮,如他說的,算真的麼,他在改麼……
而在她驚愕的同時。
“對不起,寶貝——”飛快的,男人一把扯著她的手腕將她心疼的摟在懷裏,其實,他不是要她的懷疑,他要她的肯定:“你根本不知道每次打你我的心都會多後悔,多痛,但是,我這人脾氣就是這樣,性子急,我承諾過給你基本的尊重,顏兒,並不是我說話食言,戶口本的事兒,是在我做出承諾前已經做了,當時你拿這個來氣我,而我的確也不知道那什麼理由來跟你講,隻要你說你要走,我心裏就會抓狂,而且慌張會讓我崩潰,而且一塌糊塗。”
“難道你沒有感覺我今天都沒有跟你生氣麼,我在改變麼——”他抱著她,那軟軟的身子,然後,他焦灼的語氣,想要得到她的認可,哪怕一點。
“我知道——”她的確知道,他今天那麼慷慨的就再沒有和她計較,雖然她不說,但是她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性。
“昨天。”他頓了頓,然後指腹撫上她的臉頰:“還是很疼麼——”他猶豫著問,其實他是控製了力道了的。
“疼——”她這是開口就來。
黑夜中,她看不見男人伸手撫摸著她臉側那溫柔的眼,如同綻開的一樹繁花。
“我以後都控製自己的脾氣,你知不知道,顏兒,我不想讓你痛,不想讓你委屈,我愛你,你是我生命裏第一次老天贈送來的這麼厚重的禮物,我珍惜著你,但是,也請你不要任性好麼,你任性,傷了我,我也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