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雙露的話,如同鋒利的針尖,根根都刺進她的心裏。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真的是自己造的孽的太多了麼。

“冉依顏,我們之間的仇恨不能抵消,永遠都不能,你從小就被我壓著,包括現在也是,你當初被掉包,那也是你的報應,至於尹瑞琴和冉成浩,是他們將我父母逼入絕境,是他們要了我父母的命,那麼殺人就應該償命,你現在報警,叫人去抓我也沒有用,一是你沒有證據,還有,你雖然不是什麼風董事長夫人,但是我可是祁家的董事長夫人,你就好好帶著你的孩子保重吧——”

而她的最後一句話,讓冉依顏的心猛然抽緊,她對著電話一陣拚命的搶話。

“冉雙露,你敢傷害我的孩子,我會讓你全家償命,不是,我會讓你親眼看你那兒子怎麼死在你麵前,你相信我,哪怕我不是什麼風董事長夫人,隻有我還有一絲氣力,冉雙露,我們就來鬥鬥法,看看最後鹿死誰手!”

那電話那頭,似乎又有片刻的沉默,似乎被冉依顏話語裏的狠絕給震懾到了。

最後,電話那頭,一聲無聊的‘嗬嗬’,就幹脆的掛上了電話。

而這邊的冉依顏,在電話掛了之後,依然精神沒有絲毫的放鬆。

她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提前守在學校等孩子放學。

她想了好幾個小時,保鏢最好能一直在學校外寸步不離的守著,才能保護好孩子的安全。或者將寶珠先送出國,這樣孩子們就都安全了。

果然,她一直留意,新聞上並沒有冉家連鎖餐廳食物讓食客中毒的消息,原本應該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兒,卻在現在卻感覺沒有發生什麼。

她不知道秦瑜澄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她相信,他背後的真正東家是龍家,龍家有勢,秦瑜澄有錢,所以,要搞定這件事兒並不難。

但是內心一直忐忑著,直到晚上,新聞上才將這件事兒報道出來,經過最後核實,已經幫冉家脫了罪,症結不是因為餐廳的食材有問題,是這幾個人一直有濫用非法的藥物,恰好在餐廳吃早餐出現了症狀,現在,這幾個人濫用非法藥物的人已經被依法逮捕拘留——

冉依顏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然後關了電視。

其實,她一直都是相信秦瑜澄的,她相信他有擺平這事兒的能力,可見,如果如他所說,他還真的是肚子裏有幾斤幾兩重——

而此刻她,真不知道應該說是自嘲還是真心仰慕來說這件事兒了。

隻是,她也有想,如果秦瑜澄這樣幫她,冉雙露肯定心裏的滋味不好受,那麼到時候,定會讓他們姐弟相殘。

但是,隻是,此刻,她覺得,對她來說,並不算太糟糕。

秦瑜澄在開車,車上,一來一去的對話。

他的手機的耳機插在耳孔裏,蘭博基尼最新款豪華版跑車,就在天橋環形的跑道上。

此刻的秦瑜澄雙手轉著方向盤,標準完美的臉部輪廓,五官英氣,細碎的發迎風揚起,很是帥氣。

上身白色的襯衣,下著長褲。

電話裏,很高的分貝,聽得出裏麵的聲音是在發火。

但是男人的表情很愜意,悠閑的開著跑車,仿佛根本不將女人的話放在心上。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他唇角微翹,對著電話裏。

“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麼——”

“那件事兒據我了解是你找人擺平的——”這頭的冉雙露怒火中燒,眼看著冉家現在沒有了靠山,她正想拔牙,但是卻不想最後這件事兒阻攔者竟然是一心想著幫自己複仇的堂弟。

這讓她怎麼能不氣,不惱。

嚇得她還以為又有什麼高人在後麵幫助冉家。

但是,沒有想到秦瑜澄會吃裏扒外到如此地步,不僅沒幫她,反而還幫著她的敵人——冉依顏,這個死女人。

“是——”男人回答的半點不含糊。

這頭的女人咆哮了——

“秦瑜澄,你要氣死我,你知道隻要這一件事兒,就能對冉家的生意產生多大影響麼,你不僅不幫我,還親手毀了我那麼辛苦的計劃,你真的是我的親堂弟麼,你配姓秦麼——”

麵對她騰騰燃燒的怒火,男人的表現很淡定,隻是他在這裏對著電話回複。

“我說過,不許你傷害她,而且,我答應過她,幫助她保住冉氏——”

既然答應她的,他不想讓她難受,他可以讓全世界的人對他失望,唯獨她,不能!

“你真的是瘋了——!”冉雙露簡直氣急敗壞。

“秦瑜澄,那麼冉依顏給我打電話,知道是我報複她父母也是你告訴她的——?!”

“是——”

“你——!”一口氣哽咽在喉間,差點喘不過來。

“嗬,你到是被那個女人迷的神魂顛倒,可是你知道,她當初也是這樣利用祁風熙,她經曆過的男人有多少,而你,你經曆過的女人又才多少,你不知道她的心機有多深麼,她竟然可以利用我的病來打掉我的孩子,秦瑜澄,你還不覺悟,你遲早會吃到苦頭的——”電話那頭明顯譏諷的語氣。

“她打掉你的孩子,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男人依然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但是聽到那句‘她經曆過的男人有多少’,他的心還真是的確有些難受呢——

“如果她能讓我吃苦頭,我就能讓她吃更大的苦頭——”他有信心,冉依顏並不能拿他怎麼辦,的確,她真的不能拿他怎麼辦。

她現在身邊宿敵那麼多,她自己都是連防禦都做不到,還何談進攻。

可笑,而且,他秦瑜澄從來不會懼怕一個女人。

“你真的要跟我為敵,秦瑜澄,你答應過龍家什麼,你心裏清楚,你也知道,如果你做不到應該是什麼樣的下場,我相信你不懼怕冉依顏,難道你也不懼怕龍家——?!”

“龍家麼——”男人的語氣慢條斯理。

“每個大公司對我來說都是溫床而不是堅硬的牢籠,我可以再任何一家公司如魚得水,而他們失去了一個我,就算是蒙受了巨大損失,你不用拿龍家來要挾我,而且,我答應人的事兒,從來不會說做不到——”

“秦瑜澄,算你狠,不過希望你以後不要為你今天的仁慈後悔——”

這是冉雙露給秦瑜澄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啪的一聲就掛了手中的電話。

而這頭的男人,根本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一手開著車,一邊慢條斯理的將手機耳機的線從耳邊拿下來。

似乎,之後一切都是平靜。

之前,冉依顏隔天就去醫院照顧風冿揚,護士說用了新的藥物,可是,檢查的結果,他的病情沒有一點好轉。

據說是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而對這一切,冉依顏的確已經絕望透了。

她以後再不去醫院,因為,她害怕看見那白色的病房,和病床上神情呆滯的他。

到底怎麼辦,該怎麼辦。

站在窗台的她淚水不隻一次打濕了臉龐。

隻是,除了無奈,還是無奈。